離開中都時,已經是當天下午了,帶著新娘子,秦雷也沒有強行軍,便讓隊伍在十八裏鋪駐紮,安頓好兩個小妞,他在篝火邊找到了周王。
“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看著周王坐在那發呆,秦雷沉聲道。
周王抬頭看看他,意興闌珊道:“神京城已經被楚媯邑控製了,我在京中的勢力想必已經被剿滅,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說著苦笑一聲道:“我看我還是別回去了吧。”
秦雷哂笑一聲道:“你不想回去也行,隻要交生活費就行。”
“我好歹是你大舅哥唉……”周王苦笑道:“吃你兩頓還要給錢?”
“幾天是走親戚,當然不用給錢。”秦雷把火上烤著的饃饃拿下來,丟一片在周王的盤裏道:“日子久了就是蹭吃蹭喝了,這得分清楚。”
看著盤裏那金黃的饃饃,周王笑道:“晚飯就吃這個?”
“結婚很費錢的,我得吃糠咽菜好幾年,為招待大舅哥才吃饃的。”秦雷一本正經道:“你妹妹嫁過來也給跟著吃糠。”從身後摸出一個小陶罐,丟給周王道:“實在吃不慣就抹點吧。”
“什麼東西?”周王一臉警惕道:“吃不死人吧?”
秦雷翻翻白眼,從罐中挑出些黃糊糊的醬,均勻的抹在饅頭片上,大口吃到:“花生醬,愛吃不吃。”
周王學著秦雷的樣子,試探著嚐了一口,發現酥脆的饃片配著香甜的醬,居然十分的可口。一連吃了五片才擦擦嘴道:“其貌不揚,其味甚佳!”再喝點山泉水,居然有久違地舒坦感覺。
秦雷這才與他分說道:“齊王為什麼秘不發喪?按說他應該盡快登基才是。”
周王的心情已經平複下來,智慧又回到他的心中:“應該是顧慮什麼,可能是幾大門閥的態度,也可能是軍方的反應。”突然一拍大腿道:“他在借用父皇的權威。大肆清楚異己!”
“你說地對,”秦雷微笑道:“但沒有說到點子上去。”
周王凝神傾聽,他知道秦雷的本事比自己強多了。便聽他沉聲道:“政變的關鍵是狠是快!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絕不能給對方留下喘息地機會!”
火光映照在秦雷的臉上。讓他地雙目晦明晦暗,周王暗暗驚心道:此人能將大楚上下玩弄於鼓掌之間,又有天下之誌,實在是我國的大敵啊!但形勢比人強,現在已經不是在楚國了。他不僅對秦雷無能為力,還得倒過來求著他。
秦雷看出周王神色的異樣。但他渾不在意道:“齊王現在的表現,恰恰說明他沒有取勝的信心,而縱觀南楚國內,能給他這個壓力地,隻有一人……”
“諸烈!”周王驚喜的低呼道:“這麼說上柱國站在楚媯邑地對立麵?!”說這話時,他的雙眼放射著綠油油的光。
“我沒這麼說,”秦雷不負責任的搖頭道:“也許諸洪鈞在觀望,他在政治上不太靈光。有什麼樣的反應都不奇怪。”
周王興奮的直搓手道:“不管怎樣。有一線希望也要去做最大努力!”
見他有些忘乎所以,秦雷潑冷水道:“綁了你去邀功也說不定呢。”
周王熱切的望著秦雷。訕訕笑道:“好妹夫這樣說,就一定有辦法,就別賣關子了。”
秦雷笑罵一聲道:“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得慌。”說完正經道:“諸烈地心態很好把握,你們兩個誰上誰下無所謂,隻要不影響他地事業就行,。”
“做好三件事,諸烈將徹底倒向你這邊。”周王洗耳恭聽,隻見秦雷伸出三根指頭道:“第一,承諾將你姑姑風光嫁給諸洪鈞,這叫結之以親;第二,保證不幹涉諸烈的大江水師,並使其自由任命接任者,這叫誘之以利;第三……”看一眼周王,他緩緩道:“封其為鎮江王,世襲罔替、永鎮江南,這叫感之以恩。三管齊下,必定使其銘感五內,死心塌地!”
周王麵色一緊道:“前兩條都還好說,隻是我大楚未曾有過異姓封王地先例,這樣做是不是太抬舉他了?”
秦雷見他既不擔心大江水師的歸屬,也不怕諸家尾大不掉,反而在封不封王的問題上糾纏,忍不住暗暗翻白眼,搖頭笑道:“我可不姓楚,卻是貴國的增壽
“那不一樣,”周王輕聲道:“你本身就是王爵,自然不能委屈了你。”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秦雷沉聲道:“你已經被人家逼到懸崖邊上了,再不用出撒手鐧,就死定了!”最後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把周王嚇得小臉蒼白,打個寒噤道:“是呀,什麼都等皇位到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