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守於魯西南的某個小山頭上,望著四麵八方密密匝匝的齊**隊,六殿下終於想起自己年僅十五歲,根本承受不起這如山地壓力,終於失聲痛哭起來,哭聲驚天動地,引得身邊軍士紛紛側目。
大哭一場之後,秦對左右道:“把孤綁了。送到齊軍營裏去,應該可以保你們活命!”
眾人早就這樣想,但他畢竟是皇子郡王的身份,是以雖蠢蠢欲動,卻沒人敢第一個動。^^^^現在一聽六殿下如此識趣,兵士們反而有些羞愧道:“這樣怎好,我等當與殿下同生共死。”
“反正都是死,孤何必要斷你們的生路呢?”秦滿臉悲憫道。說著刷的抽出寶劍,架在頸間道:“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就自刎而死,到時候你們就隻能拿著我的腦袋去投降了。”
眾人心道:既然你情我願的,咱們就別矯情了。便半推半就地把六殿下綁了,敲敲打打地送到了山下。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掛在秦嘴角地那抹冷酷的微笑。
派代表與齊軍通稟來意,沒多會兒,便有小校傳令道:“將那秦國郡王送去中軍,其餘人等皆依命行事、違令者斬!”
“能不能保證我等安全?”兵士們也不是傻子。自然要問一句了。
但他們與傻子也差不多。難道不知現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難道魚肉還有發言地權利?
回答他們的是齊軍弓弩上弦、長刀出鞘的肅殺之聲。
眾軍士隻好屈服,不情不願的將六殿下交給齊軍,便被齊軍趕羊似地攆到營地左麵的大片空地上。
秋風肅殺,呼嘯著席卷大地,令人不寒而栗。六萬七千餘名秦軍俘虜,在叵測的運命前瑟瑟發抖。
“公爺有令,營中牲畜正在鬧瘟疫,命令爾等挖一巨坑,以備掩埋病畜!”好在命令不一會兒便下達了。
見秦國俘虜站在那裏東張西望。卻沒有人動手,密密匝匝圍在周遭的齊軍又一次舉起了弓弩。俘虜們毫不懷疑,隻要領軍副將一聲令下,齊軍便會萬箭齊發……
“用什麼挖?”俘虜們:“連把木鍁都沒有,總不會讓我們用手挖吧?”
“這我不管!”齊軍副將冷笑道:“三個時辰之內,不把這個圈子挖成個兩丈深的大坑,就別想吃飯!俘虜們隻得用刀鞘、頭盔、木棍。*甚至是兩隻手。開始賣力的挖坑……
而在他們的外圍,至少有十萬齊軍嚴陣以待。
中軍大帳裏。趙無咎麵對著被推進來的秦國六皇子。
趙無咎的虎目晦明晦暗,上下打量著這個麵容陰沉的青年人,他這一生麵對過許多人傑豪雄,卻從沒跟個十五六地娃娃打過交道,一時沒有想好該怎樣開
終究是少年郎沒耐性,沉不住氣便先開了口:“座上可是百勝公大人?”
“正是老夫。”老頭子撚著胡須,緩緩道。
“請屏退左右,小王有要事相告。”秦地雙手緊緊攥著,聲音也有些微微顫動。
點點頭,帳中肅立的幾員將軍便魚貫退出,隻剩下一個身長一丈的巨漢,以及一個麵容儒雅的將軍。
“這兩位是……”秦咽口吐沫道。
定定的望著這小子,老元帥沉聲道:“一個從不離老夫左右的護衛,一個是老夫親密無間的副手,你但說無妨。”
“真的?”秦的呼吸漸漸粗重,顫音也越來越厲害。
趙無咎微微皺眉道:“真的。”邊上兩人也緊緊盯著這秦國地小王子。不知道他是要圖窮匕見,還是要舌燦蓮花。
卻見那秦深吸口氣,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倒把趙無咎三個下了一跳,差點就要高喊:來人,有刺客!了。
好在秦隻顧著磕頭,沒有看見三人的表情。
隻聽那大秦六皇子低聲哀求道:“百勝公老爹饒命,孩兒有絕密情報稟告,請您收下我這個義子吧。”
趙無咎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張嘴結舌道:“你…你……叫我什麼?”
“幹爹啊……”看老頭子一臉驚訝,六皇子諂媚笑道:“從今兒後您就是我的親爹了,兒子會好好孝順您老的。*”
“打住……”趙無咎麵色古怪的笑道:“我大孫子都已經快而立之年了,哪裏會有個乳臭未幹的兒子?”
“那您就是我爺爺,孩兒給您當孫子。”秦一臉親熱地笑容,如巴狗一般地討喜。
“你等會兒,我腦子有點亂。”趙無咎不由自主的撓頭道:“先把這事兒擱一邊,咱們說別地……你說有下情稟報。什麼下情?”
“您得先認下我這孫子,小王才能說……”秦小聲道。
“哦,”趙無咎眼珠子一轉,嗬嗬笑道:“好吧,有個千歲當孫子,老夫與有榮焉啊!”反正又不是讓老子當孫子,橫豎不吃什麼虧,認了又何妨?
“孫兒拜見爺爺!”秦竟然真的三叩九拜,行了認祖大禮,滿臉真誠笑容道:“請爺爺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