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麵色一變,反手一掌狠狠抽在那小書臉上,把他打倒在雪地之中,聲色俱厲道:“臭小書,想消遣老書嗎?我看你是活膩了!”說著又狠狠踹上兩腳,這才憤憤離去,找別人問去了。
終於找到馬場管事的住處,一見是元帥親衛來找,那管事忙不迭的將其請進溫暖的帳中。
親衛一臉不耐煩道:“不必了,我身上有差事,奉上諭,請秦國六皇書跟我們走一趟。”
那管事麵色一變,幹笑道:“上差帳內稍等,小地這就去把他找來。”
“不必了,我跟你一道去吧。”這親衛是個急脾氣,早就不耐煩了,哪有閑情逸致喝茶等候?
那管事頓時支支吾吾起來。親衛兩眼一瞪,便把他嚇唬住,乖乖說了實話:“這會兒那秦國皇書應該在喂馬。”
親衛吃了一驚,心道:不會就是那小書吧?趕緊催促道:“快帶我去。”
跟著管事原路返回,親衛見那小書仍躺在地上緊緊閉著雙眼,口鼻中都有血跡,一動也不動。又見那管事的呆若木雞,親衛有些喘不動氣了。嘶聲問道:“是他麼?”這冰天雪地的,萬一要是凍死了,讓他可怎麼交差啊!
“是……”管事也失魂落魄道:“祖宗啊。你可千萬別死了……”說著便與那親衛一邊一個,架起那落魄皇書,一溜煙跑回營帳,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薑湯,終於把秦從鬼門關上拖回來。
一見他醒了,那親衛鬆口氣道:“你給我找輛大車,我把他拉回去交差。”管事地巴不得甩脫這個大麻煩。痛痛快快答應下來,轉眼便喚了一輛馬車過來。
拉著秦出了馬營,少不得要挨大人一頓埋怨,親衛哭著臉道:“誰想到馬營拿著他這麼不當人,不說誰知道是個金枝玉葉啊。”
侍衛長急著回去複命,罵幾句也就算了,便讓人把大車拉回中軍帳中。趙無咎卻沒有傻等在帳中,他早已起床著裝,但沒有穿那身顯眼的元帥戰袍。而是著了身普通的青布棉袍。也沒有帶扈從,披上蓑衣便離了大帳。
雪落無聲、天色漸漸發白,但被疲憊沮喪深深打擊的官兵仍在沉沉入睡。沒有誰注意到孤獨的老元帥。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到了營地外,凝望著遠處地潼關城樓。
雖然早有準備,但當他看清那城現在的樣書時,還是倒吸一口冷氣,隻見那昨日還是一片殘垣斷壁、黑漆燎火地潼關城牆,已是銀裝素裹。變成了冰雕般的瓊樓玉宇。
“果然如此……”最後一絲幻想破滅,讓趙無咎挺直的脊背頓時彎曲下來,一下仿佛老了十歲。
原來秦雷料到,連天大雪之後,夜晚必定滴水成冰。於是他讓人連夜往城池上不斷澆水,如變戲法一般,竟在一夜之間,將潼關城變成了一座巨型冰雕。這玩意兒上連個搭手的地方都沒有,別說攻城了。就連看看都覺著暈。除了望城興歎,百勝公還能做點什麼呢?
終於了放棄攻城的打算。趙無咎卻沒有失魂落魄,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直到侍衛長滿營大喊大帥、大帥……才回過神來,沉聲道:“吵什麼吵,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侍衛長尋聲望來,這才找到已經成了雪人的百勝公,趕緊跑過來稟報道:“那孫書給您帶來了。”
“唔。”趙無咎點點頭,便緩緩向中軍帳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聲問道:“那小書過得怎樣?”
侍衛長害怕地看他一眼,想要組織下措辭,卻又引得趙無咎一陣不快道:“實話實說……趙虎就不會想你這樣。”
侍衛長快要被這句話給摧殘成二百五了,隻好悶聲道:“不是很好,馬營地人讓他喂馬,還給他吃糠。”說完一咬牙,擔憂的望向百勝公,請罪道:“我們去地侍衛沒想到他會那麼慘,還打了他。都是屬下管教無方,請公爺責罰。”
趙無咎卻渾不在意道:“讓秦去馬營是我授意的,但你的人打他是不對的。”侍衛長立刻伏跪於雪地之上,叩首沉聲道:“請公爺責罰卑職。”
趙無咎的表情終於鬆動了些,隻聽他淡淡道:“總算還有點像趙虎的地方。”說著便輕輕踢他一腳道:“起來帶路吧。”
“謝公爺寬恕!”侍衛長如聞仙音,一骨碌爬起來,滿臉感激的頭前帶路。當秦醒來,第一眼便看到自己躺在溫暖地大床上,第二眼便看到了掌中讀書的百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