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靂向來雷厲風行,當天下午便讓侍衛問明方向,打馬直奔京山城而去。
從中都出來,一路上車水馬龍的繁華風貌,深深震驚著大皇子殿下。東方前線的蕭條破敗還猶在心頭,轉眼卻換了天地,讓秦靂不得不深思,是什麼樣的力量,創造了這樣的奇跡?
越靠近京山城,就越能感受到一種太平盛世的味道。尤其是進城之後,那整潔寬闊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沿街林立的店鋪,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僅在三四年前,這裏還是一片荒涼破敗的棚戶區。
大殿下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和好奇,以至於把興師問罪的初衷都擱在了一邊。一見到出門相迎的秦雷就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雷笑著把他迎進前廳,輕描淡寫的解釋道:“這沒什麼,隻不過大秦現在的條件環境,對百姓的盤剝過重,又嚴重打擊了商人的積極性,這才阻礙了財貨的流通,使國家日益疲敝。”說著伸手請大哥用茶道:“我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他們創造了個寬鬆的環境罷了。”
“就這麼簡單?”秦靂難以置信道。
“確實如此。”秦雷正色道:“你一路來所見到的勃勃生機,本來就壓抑在我大秦的肌體內,隻要我們盡量不騷擾他們、盤剝不那麼重,他們就會還給我們十倍百倍的收獲。”
“聽著似乎有些道理,可又沒法理解。”秦靂認真尋思一會,終是苦笑一聲道:“罷了罷了,反正這些事情我也不懂,你好好幹,讓老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都成。”
秦雷淡淡一笑,瞅著他道:“大哥不會隻是來參觀指導的吧?”
“嗯,我是來興師問罪的。”秦靂環視左右,對屋裏的侍衛宮女道:“你們都出去一下。”
見秦雷點頭,侍衛宮女們齊齊施禮退下。屋裏隻剩下兩人說話。
“父皇地事情你知道多少?”一見沒了外人。秦靂劈頭問道:“我要聽實話。”
“在這件事情上。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秦雷兩手一攤道:“按照二哥地旨意。我把父皇和六弟從潼關秘密送到宮裏;然後又遵照皇祖母地懿旨。不再過問此事。”
“皇祖母地懿旨?”秦靂皺眉道:“難道她老人家沒癡嗎?”
“當然沒有了。”秦雷搖頭道:“身體不好是真地。但她老人家心思通明著呢。”說著從袖中裏掏出一份杏黃色地書信。扔給老大道:“這是剛剛收到地。皇祖母又一次詢問我何時能把軍隊練好。”
秦靂輕撫著信瓤。並沒有打開看。口中沉聲問道:“又一次?難道她老人家時常給你寫信不成?”
“我回來四十多天了。收到了五封信。”秦雷輕聲道:“不知算不算時常呢?”
聽秦雷如是說,秦靂不由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緩緩問道:“每次都問你軍隊的問題嗎?”
“不錯,從戰力到戰備,可謂事無巨細。”秦雷坦然道:“但很可惜。我在南方訓練的軍隊,隻有第一期的勉強堪用,其餘兩期還是半成品。”
秦靂也知道秦雷在南方練兵。但具體多少卻無從知曉,以前他不便詢問,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聽他沉聲問道:“一期是多少人?”
“十萬。”秦雷波瀾不驚道:“但全是步兵。”
“那就是三十萬……”秦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道:“你養得起嗎?”
“不是說了嗎?全都是步兵。”秦雷微微笑道:“三個步兵的花費也不如一個騎兵,還是比較省地。”
“怎麼著一年也得六七百萬吧?”秦靂麵色發白道:“你哪來那麼多錢?”
“哈,緊緊褲腰帶吧。”秦雷打個哈哈道,其實他的部隊裝備好、待遇高,雖然遠遠無法與京山軍相比。但一年一千多萬兩銀子是打不住的。這些軍費被他以地方守備軍的名義,向國庫索要一部分;再分攤到南方各州府一部分,剩下的則是由秦雷來負擔,大概是四百萬兩左右。
還有他的嫡係京山軍,待遇條件都是當世最高的、尤其是在擴編到五萬之後,朝廷撥付的那點軍費,隻能算是杯水車薪,為此他每年要多拿出三百萬兩來彌補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