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告訴目斬,要盡快前往帝都。
那地兒本來就是一個繁華的大城市,越是接近募征的日子,湧入那地兒的人就會越多,到時候再尋找落腳點,就沒那麼容易了。
旅店碰到的一夥人,那個老二,所說的並沒有錯,目斬的確是目家的一份子,姓目,單名一個斬字。
他也的確是從西北的山區過來,一路直走,沒有繞道兒,前往帝都,參加尋找龍骨的軍團。
巧得是,他一路少有經過大城鎮,一個小孩子也沒引起多少注意,窮鄉僻壤也沒那麼多心思縝密的人,會去分析他的來頭。
他的確是目家人,這還是他五年以來,第一次離開古鎮,他也不太清楚目家有多大的影響力。
那片原始森林,雖然被外人傳得很玄乎,但森林本身並沒有惡意,至於那些飛禽走毒蟲子,他還是應付得過來的。
這會兒,距離他進入森林,已經快接近一個多小時了。
稀奇古怪的寄生植物,滿天的光束,有些地方落滿枯葉,看似再普通不過了,但是一走近,就會有數以百計的蝴蝶撲騰而起……這些,對於常年生活在古鎮中的目斬來說,實在很新奇。
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這份新鮮感很快就被磨滅了。
如果他自己不說話的話,隻能聽見踩斷枯枝的哢嚓聲,高處偶爾掠過幾聲鳥鳴,再則就隻有腦海中的嗡嗡聲。
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相差不大起來,各種形狀的綠葉交蓋在一起,仿佛前後都有無窮無盡的黑暗。諸如此類的,在麵前不斷重複。
目斬在書上看到過一種名為“綠之屋”的刑罰,不知道有多高的可信度。
把犯人關進一個密閉房間裏麵,這個房間的天花板、牆麵、地麵,全部都是單一的綠色。裏麵沒有其它聲音,其它東西。
如此一來,人就會特別渴望看到紅色。
要怎麼創造紅色呢,用人的血液。犯人在時間的推移下,就會情不自禁的把手弄破,把房間瘋狂的塗成紅色,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目斬覺得,現在這個情形,就像山寨版的“綠之屋”一樣,對人的精神簡直是摧殘。
在這樣的環境下,的確需要非常強大的意誌力。
自己通過這片森林,起碼要個七八天的時間吧。
自己不會精神崩潰吧。
前麵的路,似乎難走起來了,樹根幾乎都攪和在了一起,有成人腰圍那麼粗,看起來非常的結實。他抽出身上的短刀,往上麵一紮,借力噔噔兩下,爬到了上麵。
這麼一來,隻能踩著樹根藤條往前走了。
“嘖。”
一低頭,目斬就瞥見樹凹處盤著一團黑影,那是一條蛇,花紋和葉脈相差無幾,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他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是很喜歡它,不動聲色地從它旁邊繞了過去。並不是因為憐憫,目家的教條裏可沒有“不要輕易殺生”,”積德行善”什麼的。
而是他察覺到了另外一些東西,比蛇更具有威脅性的東西,剛才的小停留,讓他意識到,自己後方還有東西跟著。
它們的體型不大,大概有三十隻以上,悄無聲息的蟄伏了起來,低處的光線不是很好,所以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要是他是對付蛇的話,它們就會群而攻。
“懸浮陣。”
他一邊繼續走,一邊小聲的吐出了三個字。
突然,加快了步伐。前進三兩步之後,猛得向前跳去。看上去,他即將落下的地方是樹根間的間隙,一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
然而,在那一瞬間,他腳下憑空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圓,圓下是個白色的法陣,有一圈圈繁瑣的紋路。他就踏在那上麵,借力向更遠的地方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