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所以才來找你的。”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說什麼有美人找我?”
“我剛剛喊過了,可公子你卻沒有開門啊!”
“那你也不用說這些話啊?想讓我的內室不得安寧嗎?”
“公子你禦女有術,我對你的敬仰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又如長江般綿綿不絕……”
“行了,你現在跟夫人解釋清楚,下一步你不用去了。我帶王訓和張微去就行了。”
“公子,好久不上戰場,手都癢了,現在又不讓我去劫人……”
“你們在說什麼呢?”鄧雪滿含深意的一句話令倆人立即住口。
羊玄道:“沒什麼,現在出了點事,我要去處理一下。”又對文鴦說:“阿鴦,你給我好好解釋清楚,上次你們幾個打賭的事還沒完!”
文鴦心道:“公子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文將軍,你就解釋一下吧!”馬月說道。
文鴦一聽馬月的話,馬上小跑過去,獻媚道:“夫人,剛剛……”
洛陽相國府。
嵇康大踏步走進相國府,相府裏麵的衛士無一人敢出來阻攔。於是嵇康走進了相府正堂。
此時,司馬昭正和幕僚正在議事,正一籌莫展之時,猛然看見嵇康走到正堂,以為他想通了:“這不是叔夜嗎?叔夜之才吾早就有所耳聞,可惜不能眼見。叔夜可是想通了,要為朝廷,為天下蒼生而仕?”
鍾會立即起身道:“主公,嵇康為人言行狷狂,說不定來此另有目的。主公小心。”
裴秀、王渾等文官起身拱手道:“主公若是懷疑名士,會對自身不利。”
山濤礙於上次嵇康那篇“絕交書”,不好直接和嵇康說話。而阮籍卻走到嵇康跟前小聲問道:“叔夜到此有何事?你難道不知道相國對你很是忌憚嗎?”
“請相國放了呂安!”嵇康聲如洪鍾,令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這下阮籍、山濤、王戎可坐不住了,立刻一字排開,伏在地上道:“嵇康平日言行雖不合群,但也不會危及明公的地位。望明公恕罪。”
鍾會斥責他們道:“嵇康乃世之名士,但一向與朝廷作對,此人若留在世間,天地不容!爾等作為嵇康同黨,理應按律治罪!來啊,將他們都抓起來!”
“慢!”裴秀立刻起身阻止。
司馬昭的相國府也是派係林立,但最有實力的是以裴秀為首的文官一派和以鍾會為首的武將一派,兩派在司馬昭麵前爭寵,相互詆毀,以求高官厚祿。其他人和派係大都中立,比如衛瓘等。
裴秀道:“就算嵇康等人言形猖狂,他們三個有什麼罪?他們三個對相國都有大功,相國若是殺了他們,會令天下士人人人自危,哪裏還敢盡忠於相國呢?”
司馬昭正想說什麼,嵇康就對司馬昭為呂安據理力爭,擾得司馬昭不得安寧。而呂巽聽說嵇康來,早就溜出去了。
嵇康道:“仲悌孝敬父母,服侍兄長,畢恭畢敬,何來‘不孝’?反觀其兄,欲圖強奸弟媳,被俠士所打。後其兄請求仲悌,仲悌也未曾動怒而報官,何來‘不孝’?仲悌平日待吾等如手足,恭謹待人,其兄惡人先告狀,兄弟對比,仲悌何來‘不孝’?”
“這……”司馬昭一時語塞。
鍾會念嵇康將自己辛苦所寫的《四本論》當成廁紙,心中懷恨,便想陷害嵇康,道:“嵇叔夜你身為名士,本應是士人表率。如今你卻是帶頭反對相國當政,是不是對相國不滿?”
嵇康怒道:“鍾士季,枉你是鍾太傅之後,身為魏臣之後,上不匡扶主上,下不體恤黎民,卻媚事奸臣。你還是個士人嗎?”
嵇康一席話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跪著的三人更是為嵇康捏了一把汗。誰都知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嵇康竟然在相國府大罵司馬昭是“奸臣”,是不是活膩了?
司馬昭頓時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