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滿了整個籃球場,周圍看台上座無虛席,人群聲嘈雜不已。
夏歲坐在宋銘和餘北聲中間。是的,他倆讓她坐這兒的。
他們所坐的第三排是整個籃球場觀賽的絕佳位置,剛來的時候餘北聲特地讓周錦璽幫忙占了這幾個位子,因為從此角度看視野太全了。
餘北聲是來看比賽的,夏歲是來看人的。
Z大穿著同樣的黑色球衣與S大明亮的白球衣作了兩種極端的反差。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的人總是能被別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光是往那兒一站,便已經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江禾嶼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他沒有站在球場中間,卻站在了女生們心動的主線。
夏歲看到了江禾嶼,大概隻用了幾秒鍾。
這是近三個月以來,她第一次見到他。
他憑一己之力追平比分,再拉開差距,搶球、運球、投球、進球一貫動作行雲流水,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夏歲的心隨著籃球進筐、落地而起伏。她隨著人群站起來歡呼,她和其他人一樣被分數牽製著心跳。
江禾嶼臉色沉冷,漆黑的瞳孔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麵前欲人要搶球的梁領。
他穩了穩呼吸,一滴汗水順著被打濕的頭發流到額前。
籃球在他手下,從地麵往上,一下一下。
他喘著氣,眨了眨眼,接著便突如其來一個假動作,然後側轉,縱身一躍將球投出。
“砰——”
一記完美的遠程投籃!
“啊啊啊啊——”
“Yes!”餘北聲做了一個曲肘的動作。
江禾嶼向觀眾席看去,人聲鼎沸。
今天來的人格外多。
他掃過觀眾席,視線還未來得及收回,便頓住了。
夏歲坐在人群中,邊鼓掌邊看著他,笑的很甜。
江禾嶼的視線撞上了夏歲的目光。
一瞬間,時間仿佛為二人按下了暫停鍵。
周圍的喧囂此刻落進夏歲的耳朵裏像是被開了消音器一樣,她什麼聽不到,一切安安靜靜的。
時光倒回到6月份的某天,盛夏的傍晚。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江禾嶼。
他穿了件非常簡單的黑色短袖,坐在人群中,和大人們有說有笑。他手很修長,夏歲覺得那雙手就像漫畫裏畫的那樣好看。
時間跳過了好幾幀,落到了七月份的那一關鍵幀上。
那是分開前的最後一次見麵。
她站在階梯上,他站在階梯下,她比他離了一個頭。
暖黃的燈光打在她的頭頂。
猶記得那天,香樟樹葉還沒落,風吹、蟬鳴、花香、風動,她的裙子隨風而飄動。
夏歲記得特別清楚,那天她說了句下次見。
“哥哥,我們下次見。”
原來這次見,就是之前所說的下次見。
時間忽然被開啟了,周圍人群喧鬧,嘈雜依舊。
夏歲有些怔怔地看著江禾嶼,隨即彎起眼角,輕輕笑了起來,右唇邊那顆淺淺酒窩是藏不起來的開心。
江禾嶼的視線在夏歲的目光中停留了許久,垂了垂眼睫收視線,轉身,在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的地方偷偷揚起嘴角,心情莫名大悅。
於是接下來的幾個回合,他完全處於開掛的狀態,與剛才隨隨便便贏了就行的心態已然不同,他朝著梁頌得意一笑。
這次,他要。
碾,壓,性,勝利。
梁頌快要氣炸了,這家夥認真起來怎麼跟不是人似的?
最後一球,毫無疑問地還是被江禾嶼搶到。
他拿著球,閃過了兩邊的夾擊。
“梁頌”他輕輕踮腳,將球往空中一拋,“幸會”。
籃球砸入筐中,全場一陣尖聲呐喊。
梁頌氣到不行,偏頭罵了句,本以為江禾嶼是個小垃圾,沒想他比專業的還專業,他梁頌今天倒了什麼狗屎黴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