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在第六天跟著蒼鴻瀟然進宮了,入目一片素白,莫說室外都覆蓋著厚厚的雪,就是室內,所有鮮豔的顏色也已經被白綾覆蓋。
參拜的過程冗長而窒悶,無論心中怎麼想,至少表麵都是一副哀痛之極的表情,傍晚時宮中設了素宴,那些品階高的官員連同眾王爺一同留下,兩排矮桌相對而設,左側按照幾位皇子的大小依次排列,分別是黃天王蒼鴻昊天,潯州王蒼鴻清風,中州王蒼鴻明月,禦臨王蒼鴻瀟然,青石王蒼鴻冷雲,川河王蒼鴻曉以及麟州王蒼鴻玨。祈月第一次看清蒼鴻冷雲的長相,麵色有些偏白,低垂的臉頰麵無表情,他的氣質竟和名字十分相配,給人一種冷漠以及冷酷的感覺。而這些皇子中,隻有蒼鴻玨看得出來是真的傷心,眼睛已經哭腫了,還未長成的少年看上去有些可憐。
右側第一位赫然是那位異姓王姬老,有些微胖,一雙眼睛似乎總是耷拉著,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差別,他身後站著一名年輕男子,竟然長相非常俊美,據說是姬老年過四十才得來的唯一的兒子,寶貝的緊,但是這人並未養成一身驕奢之氣,一直非常斯文有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第二位便是肖震,探身和姬老說著什麼,姬老隻是偶爾點頭,肖震身後自然就是肖含煙,美麗依舊,不住的看向蒼鴻瀟然。然後就是朝中的一些重臣,神色各異。
祈月依舊扮作月公子的樣子站在蒼鴻瀟然身後,一時間隻覺得殿中暗湧不斷,期間蒼鴻昊天和蒼鴻瀟然都沒有看對方一眼,祈月也一直在找尋著季非鑾的蹤跡,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祈月心中明白接下來的日子平靜不了,可是那一定是將蒼鴻破下葬以後,就算心中再多的打算,這幾天也必須等候,這種素宴自然不會有什麼歌舞助興一類的節目,草草吃過後就會各自告辭,祈月離開之前感覺到似乎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回身看去,將對方飛目光捕捉個正著,竟然是姬老和他那個小兒子,都看著自己,發現祈月看過來,姬老神色都未動,他那小兒子也沒有躲閃,甚至隔著整個大殿無聲的對著祈月施了一禮。
第二日一早蒼鴻瀟然一行人也早早的來到皇宮,出葬的事宜非常繁瑣,在眾人麵前宣讀蒼鴻破實際上乏善可陳的豐功偉績的頌歌,然後是空泛的悼詞。眾人終於都到了室外,滿眼的白衣加上一世的落雪,真有些肅穆莊重的味道。
還是在祭場之內,祈月對這裏很熟悉,就是在這裏祈月揭下一直掩蓋的麵紗,讓蒼鴻瀟然將自己認了出來。高台之上,以為禮部的官員正在給蒼鴻破宣讀生平事跡,下麵的人都站立聽著,宣讀的官員雖然相貌一般,可聲音十分好聽,抑揚頓挫,但是時間一長,還是讓不少人神遊天外,就在那位官員講的慷慨激昂,祭場外匆匆走進一名宮奴,境皇和皇後先後離世,弄得這名宮奴竟然不知道向誰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