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歎息了一聲,“你沒有孩子吧?”他直視著寒蜃問道。
寒蜃一愣,隨即搖頭,“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祈月卻是笑道,“我有孩子,做不到你說的事情。”然後看看正緊張的看著祈月的那對母子,聽到祈月的話,竟然直接流出眼淚,女子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滿臉感激的看著祈月。
聽到祈月的話,寒蜃冷哼一聲,“既然如因此,老夫也不喜歡勉強人,隻好殺了你了。”然後竟然輕咦了一聲,向著祈月走了兩步,臉上略略露出驚訝的神色,“你帶著麵具?”
祈月皺眉向臉上摸去,額頭上仿製的麵具已經掀開一角,露出裏麵白皙的肌膚。這道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祈月點點頭,到了這種程度,反而不再遮掩,順手將臉上的麵皮扯了下去,露出一張絕世無雙的臉,神色和剛剛的少年沒有一絲差異,謹慎的盯著寒蜃,沒有一絲懼怕。
“你是女子?”寒蜃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喊出所有人都差點脫口而出話。然後緊緊的盯著祈月,和以前所有人的眼光都不一樣,然後看了看那隻無聲無息飛向自己的小蟲子,竟然突兀的哈哈大笑起來,“說,你是什麼身份?”
祈月一驚,根本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卻生出一股怪異來,似乎這人以前見過自己,“你認識我?”祈月皺眉道。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人,但是這隻是從自己入主這副身子以後,以前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寒蜃哈哈一笑,竟再也不提收徒的事,似乎說給誰聽,但又像是自言自語,“天機,你老匹夫踏破鐵鞋無覓處,不想竟讓我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然後寒蜃便開始狂笑,笑得用盡全力,笑得暢快淋漓,去也難聽之極,有些小孩子已經嚇得哇哇大哭。
祈月看著狂笑的寒蜃,隻覺得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他的異常的表現竟然是因為看見自己的臉,而他口中的天機,聽起來竟然幾分耳熟,細細想來,似乎季非鑾的師父就叫做天機子,寒蜃再看向祈月時,已經變得麵無表情,卻讓祈月寒毛倒豎。他自從來到這裏,或是斯文淺笑,或是憤怒耍狠,但是卻從來沒讓祈月感到如此真實,也如此可怕過。
寒蜃改掌為爪,竟然直接抓向祈月的頭頂,一股龐大的威壓讓祈月甚至連躲避都做不到,隻能看著那隻修長白皙絕看不出屬於百歲老人的手掌靠近自己頭頂。
終於走到了最後,人們甚至可以想象祈月的死相將會多麼恐怖,上一刻傾國傾城,下一刻宛如惡鬼。許多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但同樣有許多人那樣不甘心,比如在屍骨如山的戰場上都不曾眨一下眼睛的楚一,不單是因為蒼鴻瀟然,也因為女子本身,比如被頭發遮住雙眼的黑衣人,他呼吸忽然粗重起來,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不帶有任何意義的聲音,然後戛然而止。比如那個始終一副滿不在乎,吊兒郎當的首領,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女人,但是也馬上就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