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國輝走到李修然身旁，給他遞一瓶礦泉水。
李修然心裏很不爽，跟肖國輝聊了起來：“餘輝讓你出來的吧？”
肖國輝大大方方承認：“嗯，他擔心你鬧情緒，知道我跟你關係好，讓我出來安撫一下。”
李修然繼續問道：“要保護這種人渣，你有沒有感到不值？”
肖國輝想了一下，回憶道：“其實，我剛進刑偵隊那會，第一個要保護的人就是個殘忍奸殺少女的惡棍，我當時也非常想不通，還跟領導鬧了情緒。”
“後來，帶我的師父跟我說，我們要保護的不是這個人渣，而是法律的尊嚴。如果個人能夠代表正義，那正義的標準便完全取決於個人的喜好，法律就會失去了公正。”
李修然並沒有那麼容易被說服：“大道理我也能說出一大堆，可你得承認這個世界上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你當警察這幾年，應該見過不少權貴、有錢人如何利用權勢和財富淩駕於法律之上的吧？”
肖國輝感觸道：“我們確實無法讓陽光照到每一個角落，讓陽光能照到絕大部分人，這便是我們工作的意義。”
李修然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肖國輝說的是對的，但他心裏依然不爽。
如果是普通平民，李修然會接受現實。
可誰讓他實力不凡呢！
膽子和野心，是隨著實力成正比的。
又過了一會，餘輝走出來。
李修然問道：“怎麼樣，這個家夥肯配合嗎？”
無法提供有用的破案線索，那這個古辛濤存在的意義便是當“誘餌”，引誘那個躲藏在暗中的凶手現身。
前提是，古辛濤肯配合。
餘輝也是一肚子氣，抱怨道：“別提了，這家夥是個老油條，油鹽不進，也不怕各種威脅，送上門的立功機會也不要。”
李修然冷笑道：“嘴硬，那是因為還沒動刑，我道家又不是沒有懲戒歹人的法術，我幫你把他的魂活剝出來，看他還配不配合。”
餘輝嚇了一跳，趕緊勸道：“那倒不必如此，我們思想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他隻是擔心我們沒法保護他的安全，我想請李專家你給他露一手，證明一下我們有能力保護他。”
“讓我給這種人渣露一手？”李修然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餘輝趕緊安撫：“李專家，咱們可以換個思路想，這樣做也是為了讓這個家夥乖乖配合，好方便我們抓住幕後真凶嘛！”
李修然聽出了餘輝的潛台詞：先騙這個家夥配合，抓到幕後真凶再說。
餘輝這次來的主要任務，還是抓到幕後真凶，阻止對方繼續殺人。
到底要不要保護古辛濤的安全，還不是取決於李修然自己的工作積極性？
李修然轉念一想，要是這家夥一直處於警方的保護中，那位幕後真凶怕是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想清楚了其中的奧妙，李修然跟餘輝碰了一下拳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
第二天早上，淩雲縣濟民醫院。
看著醫院牌匾上“濟民”二字，李修然感覺說不出的諷刺。
這些進進出出的芸芸眾生，他們何錯之有？
被榨幹錢包不說，還被當成可以隨意宰殺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