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冬,寅時。
門下侍郎韓府,韓三小姐閨房。
韓子衿悠悠醒來,入目便是青紗帳幔,翻身查看,衾褥略顯素樸,再低頭看身上穿著的**小衣,材質是不錯的,卻是半新不舊。看來,這幅身體的主人在府中不是個得**的。
不想驚動外室陪夜的丫頭,韓子衿複又躺下,細細感受著腦中撲麵襲來的記憶。一個時辰後,才幽幽歎口氣,這前身也是個可憐的主兒。
本該是府中捧在手上千**萬愛的嬌客,卻因母親在子衿三歲那年久病纏身溘逝,五歲那年,家中父親抬了姨娘為繼室,這家中就落得嫡不嫡,庶不庶的地步了。好端端一個名正言順的嫡女的待遇竟不如半路殺出來的嫡女,嗚呼哀哉。
再說說那門下侍郎韓振,本就不是個**之徒,家中妻妾也論不上多,是以均談得上有幾分情誼,故韓子衿母親去了後,便從妾室中抬了自己表妹李姨娘為繼室,這自小青梅竹馬的情分,再加上十幾年的耳鬢廝磨,感情更是不一般。
且這韓子衿性子生來愛靜,在家中也不愛爭取些什麼,就算平日裏被那薛姨娘之女,寶釵明裏暗裏排擠什麼,也是一笑了之。這不喜爭辯的性子倒使得身邊的丫鬟瞧不來幾分,更不拿她當個正經主子起來。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換了內殼的韓子衿幹淨利落的收拾好剛穿越的不適心情,又想起命老君提及的隨身空間,又雀躍了幾分。
心中念著要進入隨身空間,一陣頭暈目眩,未睜眼就是一股暗香縈繞,睜開眼,是一個軒昂壯麗的正正方方屋子,雖不算太大,卻也有三四十平方左右,難得是裝飾華麗。
正麵就是一個酸枝木大插屏,四周零零散散拜落著各種小木盒,韓子衿隨手撿起了一個茜色木盒,打開卻看見是一對白玉耳墜,頓時瞪圓了眼,又連著撿起好幾個木盒,打開看,均都是些東珠耳墜、羊脂玉玨之類的名貴首飾。
韓子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是要發呀。”用力晃晃腦袋,臉上露出如癡如醉的笑,“這命老君真是不錯,這般珠光寶氣的隨身空間,我很滿意!”
正沉迷著,一條大狗將韓子衿撲倒,韓子衿定睛,嚷道,“你這個臭火鍋,躲在哪裏看珠寶呢,這會在才出來,你乖乖地在這個空間呆著哦,等我將外麵安排好了,再接你出來。”
雖身在空間裏,卻能聽到外部的響聲,韓子衿耳尖地聽到房門的“吱呀”聲,定定心神,拍了拍依依不舍的大狗火鍋的腦袋,出了空間。
“小姐,今日醒的可有些遲了。快些起吧,否則給夫人請安就晚了。”走進來的丫鬟細挑身材,橢圓臉蛋,身著竹青襖兒,銀紅背心,白綾細折裙,臉上端著笑,眼中卻沒有幾分尊敬,韓子衿皺眉回憶著,是個叫襲人的丫鬟,一等份例,貼身伺候。
於是神色一凜,“什麼遲了。我每日晨昏定省的時辰,該是你們掐著點兒提醒我,何來我遲了一說,既是我醒的遲了,怎地不準時喚我,這便是你的失職,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