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子,一片喜慶祥和。垂花門兩側都貼著鮮紅的春聯,幾個穿著大紅襖子的小丫鬟正掩著耳朵,在院門口放著爆竹。
“小姐,火鍋又在外麵玩雪哩,玩的可開心了。”柚子笑著走進屋內,掀開火盆上的半鏤空的罩子,用小銅鏟將生碳往外理了理,拈了兩塊香放了進去。
韓子衿放下手中編到一半的絡子,也笑了,又讓柚子將抱琴入畫喚了進來,回府亦有三兩天了,還沒問過這兩個丫頭,離府大半月,也不知道這小小的“辰良苑”有沒有什麼幺蛾子過來鬧騰鬧騰。
韓子衿看著眼前兩隻實打實的金鑲玉手鐲,悻道,“這陳媽媽用何居心!”。臉上一股紅暈,顯然是被氣得不輕。柚子看了過來,也是有幾分氣難平。
“姑娘,”抱琴跪在地上,神色平靜,“陳媽媽給奴婢和入畫一人塞了個鐲子,也沒說旁的,隻說姑娘回府後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寫個紙條偷偷給她,再便是姑娘以後的日常生活,事無巨細都須得留心記著,每三天一次,向她細細說來。”
入畫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將一個官窯脫胎填白蓋碗送至韓子衿麵前,細聲細氣道,“姑娘,今日的湯晚了幾分,那小廚房新來的婆子手腳不夠利索,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韓子衿聞著碗裏生薑的辛辣和紅棗的香甜,輕聲說沒事,便接過碗就要往嘴邊送。
腦海慶雲突然出了聲,“韓子衿,我看那入畫的神情有些惴惴不安,這湯約莫是有什麼不對的。”
韓子衿挑眉,手上動作不停,隻是用寬大的衣袖遮著,將湯悉數引入空間,傳聲道,“慶雲,勞煩你幫我一看,是否能知道這湯中有什麼古怪。”
眼睛卻狀似無意望向入畫,隻見這丫頭臉上隱約有著放下心的神情,兩隻手卻緊緊絞緊了帕子,顯然是緊張的。
“這湯滋味不錯,柚子,等會記得賞那做湯的婆子和入畫幾個錢子。”韓子衿摩挲著腕間的鐲子,含著笑說道。
“韓子衿,這湯果然不對,裏麵被下了大量的洋金花和微量的陽起石,”不過幾息時間,慶雲便已鑒定出湯中的古怪,“洋金花使人暈厥,陽起石則是做催情之用。”
韓子衿聽了大驚,卻沒有形於色,隻笑著和幾個丫鬟打鬧著。片刻過去,忽然不輕不重“哎喲”了一聲,唬得三個丫頭或不明或了然的關心了片刻。
韓子衿隻說頭暈,昏昏欲睡,柚子放下輕紗帳幔,服侍著韓子衿睡個回籠覺。剛準備拿來秀棚,坐在床榻等著韓子衿醒來吩咐,卻被入畫以討教繡技拉去了外屋。
整個房中便隻剩下韓子衿一人了,睜開眼睛骨溜溜地看著帳頂,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韓子衿,為何不當麵揭穿你那丫鬟的嘴臉,反而是順勢裝暈了?”慶雲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解。
“躲過一,多了二,再來三,何時是個頭。不如趁了那些人的心意,我倒要看看這些子魑魅魍魎能整出些什麼幺蛾子。”
這邊慶雲和韓子衿正傳音聊著,卻聽到窗框那想起了輕微的“吱呀”聲,韓子衿忙閉好眼睛,卻半天不見有人靠近,便讓慶雲幫忙看下現在是什麼情景。
“是個男子,長得還十分俊俏,打開了窗框往屋中爬著,卻似卡在那一般,臉色十分難看,進不得,退不得。”慶雲在空間中打量了幾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