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
“咳咳咳……”
韓子衿的咳嗽聲一次比一次響,一次比一次聲嘶力竭,終於成功的讓慶雲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
“韓子衿,你是昨晚受了風寒嗎?倘若如此,等會回了玄水峰,我就喚人熬藥,給你灌到肚裏去。”
慶雲的話斬釘截鐵,韓子衿想到那苦澀難聞的中藥味兒,打了個寒顫,臉上立馬堆起了笑意,“哪有的事兒,我這身板怎麼會感染風寒。”
慶雲瞥了她一眼,見她老實下來,就不再多言語了。
韓子衿踮起腳望了幾眼前方的慶雲,又賊兮兮的偷笑了會,才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故作愁眉苦臉,“我昨兒個晚上靈感乍現,做了首詩,也不知平仄韻腳通與不通。”
慶雲不疑有他,轉身伸手將紙撈了過來,見這一筆歪歪扭扭的小字,又歎了口氣。
“春簞。”慶雲點點頭,名字頗有些意境,又念了下去。
“臥石擱春簞,舊市鵲歌閑。”慶雲看著,覺得有些不通,眉頭蹙了起來。
“鋤樂……”韓子衿正聽得樂開了花,慶雲的聲音卻停住了。
側身看著捂著嘴巴偷笑,隻差沒活蹦亂跳的韓子衿,慶雲自己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將那紙張疊了起來,放進自己袖中。
韓子衿樂了半晌,才發現沒了動靜,抬頭看見慶雲板著臉望著自個,這才斂了斂神情,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可是我寫得太差,入不了你的眼?”
“我是你表兄,我若是個春簞,真不知你是個什麼了。”說完,慶雲便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語氣很是嚴肅,韓子衿自然是不知他轉身瞬間,險些藏不住的笑意,便也訕訕地跟在後麵,安安分分的走著,收起了繼續捉弄慶雲的心思。
可這一路上,她依舊是很不爽,憑什麼自己就那麼沒出息,人家要她陪著,她就陪著,偏生想咬咬牙不去吧,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真是憋屈得很。
慶雲在前方聽見韓子衿拖拖踏踏的腳步聲,又偷偷回頭看了眼那張寫著“不開心”三字的小臉,隻覺得神清氣爽,有股說不出的得意啊。
得,這兩人的心理都有些不正常了。
宋晏晏房內。
“玄水峰的慶雲?”宋晏晏坐在妝奩前,語氣中有些不解和疑惑。
“回姑娘的話,是他們,已經在會客廳等著了。”回話的是一個恭恭敬敬的小丫頭,臉上透著敬畏之色。
宋晏晏沒有多說,隻是揮揮手讓丫頭出了房。
慶雲,那個數十日前拜入玄水峰的男子。
說是韓子衿的表兄,長得卻天差地別,那樣一副好相貌,真真是世間少有,說俊朗合適,說漂亮也是貼切的,似乎一切稱讚長相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都是不出格的。
想著,宋晏晏就有些麵紅耳赤,他來找自己作甚呢,莫不是對自己一見鍾情?
再往深處了想,那慶雲是變異影靈根,是極為難得,想必以後是能問鼎大道的,倘若他真看上了自己,那可是好事一樁。
這樣比較起來,李盛可真是不堪看了。
如此一番思慮下來,宋晏晏的臉色變得十分之好了,和顏悅色的叫了個丫頭進來,為自己梳了個墜馬墮,又十分用心的隻點綴了一支碧玉發簪,越發的顯得自己超凡脫俗。
嫋嫋娜娜地走至會客廳,掛著淺笑,“不知慶雲師兄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剛說完,微微抬頭,便看見一臉凶神惡煞的韓子衿,質問的話脫口而出,“韓子衿,誰許你來我們合虛峰的!”
這話語氣著實不太好,韓子衿聽了,不怒反樂,“這什麼地方,莫非不是天道門的。我身為天道門的弟子,還不能來了?”
廳中氣氛立馬就有些緊張了,空氣中都透著一絲絲火藥味,兩個姑娘張牙舞爪,劍跋扈張的,誰都不肯讓誰。
慶雲心中犯了嘀咕,這宋晏晏確實很針對韓子衿啊,似乎對她打心底討厭,容不得一分一毫。
於是,展開扇子,臉上也揚起笑容,“宋師妹,我是聽聞我這個師妹兼表妹和你,有些誤會芥蒂,心想還是大家一起說開了好,這樣放在心裏對修行也是大大不利啊。”
宋晏晏聽言,臉色稍緩,又瞪了眼韓子衿,才對著慶雲半笑半嗔道,“慶雲師兄所言甚是。隻是你這師妹牙尖嘴利的,每次都將我欺負得翻不了身,這倒不是我不容人,是她太不饒人了。”
韓子衿聽了,差點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捋了捋袖子又要開口嗆道,卻被慶雲一個眼神給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