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過了兩月了。
而韓子矜的日子規律得有些無聊,每日打坐練功,一三五下午便去“珍饈”。
唯一的變化就是一月前,從洗菜升級為辨別記住各種調味品,乃至自己試著動手做出調味品。
這日又是周一下午,韓子矜照例帶著火鍋去“珍饈”。
若說唯一毫無變化的便是火鍋了,劉公隻說能給火鍋培養出一項新技能,到現在也毫無動靜,韓子矜試著提過幾次,劉公隻是神色淡淡的說不急不急,時候未到。
韓子矜也隻好靜下心來,努力的學著各項基本技能。
連火鍋都閉著眼睛能跑到“珍饈”的私人後廚了,一人一狗駕輕就熟的來到後廚,卻發現往日準時的劉公,今日遲遲未出現。
韓子矜有些納悶,等了小半個時候後,終究按捺不住,跑去大廚房拖住了個小廚,問道劉公去哪兒了。
小廚也是一問三不知,好在今日劉公的一個徒弟在店裏掌勺,小廚便將韓子矜帶到了那人麵前。
隻可惜那人也不得知,韓子矜隻好作罷,問到了劉公家的地址,碰運氣般帶著火鍋去劉公家找去了。
這是一條寂靜的小巷,青石板地還有些潮濕的青苔,顯然是甚少有人來這地兒。
韓子矜皺著眉往內走去,火鍋亦步亦趨的跟著,時不時的打個噴嚏,這裏著實有些逼仄了,連小巷中的味道也是不甚好聞。
走到了巷子盡頭,隻此一戶人間,連個門頭牌匾也沒有。
碧瓦朱簷,丹楹刻桷,倘若不是此刻裂痕滿布,塵埃鋪滿,自然是極其華美,有氣勢的。
正準備拍打這扇透著老舊的木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劉公”,卻是無人應答,韓子矜索性直接上前推門,一聲“吱呀”聲,還略微有了些力氣才推開它,可見這門的木軸處是有些年頭了,不太好使了。
這是一座不小的宅子,推開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竹林,竹葉鬱鬱蔥蔥擠在一起,竹節也是擁擠不堪的錯落交接在一起,顯然是很久沒人搭理了。
竹林下是一個布滿地錢的廢棄的水井,早就幹涸了。
韓子矜有些震驚眼前所看的情景,這是劉公的住所?這般的年久失修,毫無人氣兒,怎麼會有人住在這兒。
硬著頭皮往內走了去,兩邊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堂前載著幾顆參天大樹,長得精神極了。
走過樹後,便看到了五間廳,廳後便是正房了。
韓子矜細細看去,發現這些雕梁畫棟,皆是巧奪天工,再看院中的假山崢嶸有趣,氣勢雄偉,山下的荷池曲徑,雖流水早就沒了,但這格局皆是透著幾分心思的。
顯然這是一個下了功夫布置的宅子,怎的現在就成了這野草雜生、無人問津的模樣了。
“咳咳……”
南邊廂房傳來兩聲輕微的咳嗽聲,因為太過輕微,韓子矜是沒聽到的,好在火鍋聽力敏銳,就朝著正房奔了過去,韓子矜一怔,不明就裏,但也急急的跟上火鍋。
到了門口,火鍋一爪子就把掩著的門撲開了,緊跟在後麵的韓子矜馬上就看見了死死靠在圓凳,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劉公。
“劉公!”
韓子矜臉色劇變,連忙進了房,扶著了劉公。
再看劉公的眼神,灰灰沉沉的,透著一股落敗,韓子矜心中大慌,這是命不久矣的跡象,顯然劉公的靈氣在以極其怖人的速度消散,連抬眼看韓子矜一眼都是力不從心了。
韓子矜從儲物袋中拍出酒葫蘆,又從桌上取了缺角瓷杯,將葫蘆中的酒倒了一碗,硬給劉公灌進了肚兒,還一連灌了兩碗,動作一氣嗬成,生怕耽誤瞬息。
灌好酒後,劉公是徹底的被折騰的暈厥了,韓子矜掃視了周圍的環境,索性將各個廂房中破破爛爛的被褥集中搬到了這間房的床榻上,又脫下了自己的外裳墊在最上麵。
等布置好了,韓子矜才咬著牙,一鼓作氣將劉公抱了起來,輕輕的將他放到了床榻上。
做完了這一切,韓子矜略略鬆了口氣,拖了個圓凳守在了床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早就黑了,劉公隻覺得胸口沉重,似喘不過氣一般,費了好大氣力才睜開了眼。
一片黑。
劉公有些恍惚,這是哪裏?那閻王老頭兒的地府?
為何身下還這般軟綿綿,雖有些黴味,卻是十分舒服,地府的待遇還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