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龍四海修長的身影投射在屋內,龍四海在前,龍戰跟後,輕輕虛掩上木門,祖孫倆乘著月色悄無聲息地向著後山進發。
後山延綿數十公裏無人煙,是村民的狩獵場所,山勢凶險,林深樹密,是野獸理想的棲息地域,獐麂麋鹿奔走坡地山凹,野狼野豬縱橫山澗溝穀,多有虎豹的嘶吼,也能偶爾捕獲不知名的奇禽異獸。後山是塊封閉的山地,延綿三十餘公裏之後,方圓突陷二十餘丈的懸崖,人力無法上下,而呈扼守之勢的龍家莊位於南麵,山勢舒緩,山腳是一條蜿蜒的大江,江水穿越崇山峻嶺,水麵平靜,可行大船,是連接兩省的唯一通道,也是龍家莊村民外出的唯一路徑。
雖是七十歲的人了,龍四海依舊身輕如飛,優勝自己壯年時光,一口輕氣提在丹田,上山如履平地,如非照顧身後功力不及的孫子,龍四海還可以更快一些。
龍戰緊跟在爺爺身後,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跟上爺爺,十分鍾不到,二人上得坡頂,麵前就是溝壑縱橫的後山,山地主脈盤恒錯落,走勢如龍,名為龍山,村民習慣稱為後山。這是一片獨立的神秘山地,龍戰曾數次查閱各種地圖,這塊區域在地圖上是顯眼的空白,沒有任何標示,甚至大部分老地圖也沒有龍家莊哪怕是小小的一個圓圈。
到了坡頂,龍四海停住腳步,示意龍戰停下,二人在坡頂站定,龍四海呼吸如常,龍戰呼吸卻有些急促。回望龍家莊,龍家莊已經是在俯瞰之下。藏在半山坳裏的二百餘戶不足千人的龍家莊此刻了無聲息,房屋從山坳錯落有致地鋪展到山脊,村型也像一條躍動的龍。龍戰前天從學校回家,竟然聽到三位村民相繼無緣無故地在喪命後山,以捕獵種植為生的村民有十幾天沒有人去後山了。沒有其他一點蛛絲馬跡,所有的矛頭隻能指向了蛇妖。龍四海下令封山。
繼續前行,龍四海放慢了腳步,繞過位居山口的龍家莊老祠堂,從祠堂背後的小道攀上一人高的石崖,就算正式進入方圓數十裏的龍山了。
月光同樣撒滿這塊起伏著神秘氣息的山地,隻是明顯感覺到氣溫突然就低了下來,在龍山外能感受到從龍山吹來的強風,而進入龍山,卻奇怪地樹默草靜,沒有一絲絲風的氣息。
月亮掛在高空,與前幾晚相比,龍四海感覺到有些異樣,但又思考不出異樣在什麼地方。
龍戰壓低聲音:“山裏怎麼這麼安靜。”
龍四海一個激靈,是的,這龍山生物眾多,前幾晚出入都有野獸不絕的啼鳴,而今夜,竟然如此寂靜,寂靜的可怕。
今夜,一定有所遭遇。
蛇妖究竟有多能耐,龍四海一無所知,蛇妖是靈獸,和蛇妖遭遇,縱使身懷絕世武功,龍四海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帶著龍戰上山,也就是帶著龍戰犯險。
龍四海有些後悔了。
龍四海回過頭,神色嚴峻地拉著龍戰的胳膊,伸手在龍戰的嘴巴上做了一個拉鏈拉合的動作。龍戰嘴角俏皮地咧了咧,狠狠地點了點頭。
速度並不慢,已經向龍山深處挺近了十幾公裏。猛然間一股風驟然而起,夾帶著腥臭的氣息,從更深遠的龍山深處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