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晏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如果不是為了瓊漿何曾幹過這等上不得台麵的的小人行徑。
小月亮指著梳妝台上的鳳冠說道:“我瞅著那個怪漂亮的,也不知道他們賣不賣。”
鶴晏見小月亮的臉色緩和下來了,忙接過話來,“這個還得商量著,我們回頭試試。”
小月亮一聽有戲,連忙從床榻上下來,拿著鳳冠來回的瞧,仿佛能瞧出朵花來。
鶴晏看她瞅的兩眼放光,反複擺弄,似乎見到這鳳冠比吃了那如意樓的紅燒肉還要開心,索性替她戴上。
“跪下!”隻聽小月亮一聲嬌嗬,清脆中透著威嚴,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直衝鶴晏而來。他愣怔的瞪著眼前的少女,似被定住神了一般。
“我乃比丘城堡的神君鳳魘,你為何不跪我?”這聲音確實來自鶴晏麵前的這名少女,可這眼神,這表情,太過於疏離和淡漠,仿佛不是小月亮。
鶴晏眉頭微蹙,他心想除了祭祀求雨,拜過上天,佛堂聽經,跪過菩薩,還未曾跪過誰。但這,……。
小月亮抽筋般回過神來,用手在鶴晏麵前揮了揮,好奇的問,“藍袍子,你怎麼了?”
鶴晏被她這麼一揮嚇了一大跳,忙後退一步,拉開了些距離,不解的問,“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麼了?”
小月亮摸了摸頭上的鳳冠,別人的東西不能一直戴著,想把它取下來,但弄了好一會卻徒勞無功,鳳冠穩穩地臥在小月亮的頭上,似乎那已經是它管轄的領域了。
“你需替我找到開啟比丘城堡裏雪眸的鑰匙,我就將解開附著在你身上的符咒,還你自由。”小月亮緩緩開口,似魔怔了一般,言語犀利,眼神陰鷙。
鶴晏心裏罵著,這小月亮是得罪了哪路蠻橫的神仙,搞得受了約束。他不由暗暗思量要不要找準時機拔腿就跑,遠離這是非之地。
“知道這事兒的一個都跑不了。”這聲音按住了鶴晏蠢蠢欲動的心,他得陪著。但他轉念一想憑什麼呢,可不就憑著這份怪異麼。他和小月亮被一頂鳳冠拿捏了。
鶴晏暗戳戳地想這果然不能生妄念,不來這找瓊漿,就不會碰什麼鳳冠。心念一動,偏差即生。他開始隻不過想尋求一份“靈藥”而已。
“去敦煌,去那裏尋找線索。”
電光石火之間,小月亮大汗淋漓,恍若從夢魘中醒來一般,雙眼毫無光彩,鳳冠已經被擺回了梳妝台。
鶴晏瞥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鳳冠 ,又望著有些癡傻的小月亮,淡淡地開口道:“敦煌的燈會和長安的在伯仲之間,我們可以去看看。”
隻見他沉吟了一會,又接著說:“我與敦煌之間有些過節,但這和你無關。”
小月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聽著外麵的風雨聲,臉上浮起一層愁雲。
鶴晏不以為然地說道:“龍王在此路過,這雨下幾天也就停了。天亮了,我回鶴閑居了。”
小月亮瞅著鶴晏的背影,模糊地覺得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莫名地有些熟悉。她突然想起了那隻傲慢的螃蟹,也不知道那隻螃蟹有沒有想她。
嗯,就是挺奇怪的,奇怪的突然想起了那隻嘲笑過她的螃蟹。
風停了,雨停了,後院的芭蕉也安靜了。小月亮滾回了被窩,她得趕緊補一覺養一下精神,不然這眼皮一直打架。
無盡頭的等待是鳳魘的期盼,又是她想打破的壁壘。無盡頭的等待下去給了她永遠存有借口將真相掩藏而得以自欺欺人,他是主動背叛還是被迫請纓都是謎底。一旦壁壘打破,謎底就會揭曉。
鳳隱客棧裏藏了多少秘密,沒有誰清楚。從長安到敦煌,山高路遠,這一路他們可不得求著大白鶴了。
睡到日曬三竿,小月亮起床了。睡眠充足精神好的小月亮準備出長安城溜達,出去前她得去跟鶴晏說一聲。
夜晚才被雨洗過的長安嶄新的如同春筍般誘人,她摸了摸錢袋子,那裏有鶴晏給她的五兩銀子。
鶴晏在寢室裏喝茶,見小月亮來訪,他放下手裏的茶盞,微微一笑,似乎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他聽聞小月亮要出長安城閑逛,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道:“這幾日我們就出發去敦煌,你可有什麼想法?”
小月亮移步過去,坐在鶴晏麵前的圈椅上,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想法,既然你問了,想法自然是有的。你我二人去敦煌,這山高路遠的,有大白鶴相助才好。”
鶴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把拂塵,聽完小月亮的話似乎像聽到了笑話一般嗤笑一聲,“這胖鶴記恨上我了,來長安都幾日了,都不曾來尋過我。它胖是事實,怎麼就經不住旁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