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詩緣(1 / 2)

在回學校的路上,燕秦桑就坐在公交車裏打開手機添加了林玉好友,出於好奇,燕秦桑刻意去逛了一下林玉的空間動態,見上麵多是廣告語。什麼“代取快遞,隨叫隨到。”“北校區東門學生街老張小炒,味美價低,30元起配送,風雨無阻。”“專業打字員,400字\/元,認真細致。”諸如此類,燕秦桑還道加錯了QQ號,又核實了幾遍。心道:“應該沒有錯吧,他的QQ昵稱叫木石,林玉可不就是木石嘛,這簽名是‘心情可品茶,意適能言趣。”也符合他學茶的身份。”燕秦桑又往下翻,忽見一則動態。

“讀完《穆斯林的葬禮》掩卷,詩興隨落寞而來,故為之題詩:

這是一條玉的長河,

還是淚的彙合,

就這樣潺緩流著。

聞說天上月宮住著嫦娥,

偷食靈丹卻不快樂,

終日唱著合淚的歌。

迢遞三千遠路,

尺素未曾付與鴿,

苦挨著把數十載光陰過,

月夢醒時已是爛柯。

望舒丟了登月的車,

天上新月也跌落在長河。”

燕秦桑自幼酷愛讀書,初中的時候就讀過那本書了,哪能不知道書上的情節,不禁讚歎:“解得切,解得切。‘望舒丟了登月的車’,難為他想得出來。”燕秦桑細細把玩著林玉寫的詩,不禁又往下翻了翻,想看看還有什麼有趣的文字。

“昨日寫了首詩,家姊讀了說酸腐味太重,為之一笑,信手偶得:

詩人都是酸的,

他們服下了繆斯的毒,

他們飲下了風花雪月釀的露。

詩人都是酸的,

他的生活沒有甜與苦,

酒入豪腸氧化成了醋。

詩人都是酸的,

因為隻有夢裏才有烏托邦,

他們吃不到葡萄嘴裏酸。”

燕秦桑讀到這裏會意一笑,心道:“這裏解得更切了,他原是個極有趣之人,隻可惜家境不如意罷,眼下隻有勤工儉學,無暇寫下此等奇趣筆墨了。”

回了學校,燕秦桑細心地把林玉的傘擦拭幹淨,放在陽台一角,方才趕忙去參加這學期詩社的活動安排討論會議,燕秦桑自上學期參加了梅雨詩社,負責社刊的編輯排版工作,按照曆來的傳統,每逢舉辦一次詩詞大賽後,總要把那些優秀的詩歌整理下來,編纂成冊,以作紀念保存的。眼下新一屆的詩詞大賽就要開始,各個相關文學社團也都開始忙碌起來。燕秦桑少不得又得熬上幾天設計版麵了。

第二天林玉才注意到了燕秦桑的好友申請,他見加他的人昵稱為“夏洛蒂·桑”頭像用的是一座希臘神廟,簽名為“我要建一座希臘小廟,裏麵供奉的是人性。”林玉知道那是燕秦桑的號,就同意了申請,打字道:“圖書館的暫儲物區有防雨傘的位置,你什麼時候把傘放那裏了通知我一下,我過去取就可以了。”

過了半個小時,燕秦桑發來信息道:“怎麼行,我想當麵感謝你。”

“不用了,不必客套,小事一樁。”

“不行,真的太謝謝你了,當麵還傘方顯誠意。”

“我有事,那你什麼時候有空,你給幾個時間,我先忙了。”

就這樣,燕秦桑想了幾個空閑時間發過去,消息框一直沒有更新。

燕秦桑也就不再理會,繼續在書案上寫著自己的小說。這時顧曉青拖著沉重的身子摸進了寢室,一進門,就倒頭往床上癱去,說道:“累死老娘了,這體測活生生耗掉我半條命。”

“你們體測那麼早呀,還好我選的是乒乓球課,要下下周才體測呢。”

“好什麼,早測早輕鬆,今晚我可得好好犒勞一下我這備受摧殘的小身板。好人,行行好,待會替我到樓下取份外賣,我賞你一個大雞腿。”

“幫你可以,大雞腿就不必了,我剛在食堂吃完。”燕秦桑一直埋頭寫作。

“秦桑,你又在寫你的傷痕文學呀,你寫的東西有內味嗎?你一個沒談過戀愛能寫出個什麼?”顧曉青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嘲笑道。

“沒吃過豬肉,我好歹見過豬跑。你那天跟我說的事夠我寫上幾萬字的了。”

“好人,不帶你這樣的。”顧曉青捶了捶自己的大腿,說道,“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愛情,你是嘴裏泛酸,我求你,可別把我的光輝形象黑化了,怎麼偉大怎麼寫。”顧曉青接著開玩笑,將自己的注意力從肌肉酸痛中轉移開。

“好好好,我夏洛蒂·燕秦桑絕不辱沒你這個簡·青。”燕秦桑說到這裏,不由得自我調侃,“雖我未學,下筆無文,又何妨用粗淺筆墨,敷衍出一段故事來,亦可使曉青昭傳,複可辣世人之目,破一時之愁悶,不亦宜乎?”

兩人說話間,顧曉青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送餐電話,曉青接了,說道:“好好好,我叫我室友幫忙取,她現在就下去。”

她對秦桑說:“好人,趕緊的,別耽誤了人家。就在樓下,宿舍區南門。一個很帥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