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昏暗的燈光下噴湧而出。
不過鮮血的來源並不是首領,而是那個手拿骨刀的男人。
隻見,男人的頭顱上被一隻箭矢給直接貫穿,鋒利的箭頭穿過了男人的眼珠子,直指臉色平靜的首領。
緊跟著,隻聽撲通的一聲悶響,被箭矢貫穿的男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生命在不斷流逝的他也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量。
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首領的眼神裏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痛楚之色。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體型健碩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的皮膚黝黑,臉上的紋身勾勒出了堅毅的輪廓,一雙如獵鷹般的眼眸裏更是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的身上穿著粗糙的獸皮服飾以及獸骨佩飾,看上去充滿了野性和力量。
男人的手裏正握著一把長弓,顯然剛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來的。
手握弓箭的男人直接無視了地上的屍體,而是徑直走到首領身旁,關切地問道:“父親,您沒事吧?”
這個男人正是部落首領木溪的兒子--格羅克。
雖然首領木溪也稱呼過剛才想要刺殺他的男人為孩子,可實際上已經變成屍體的男人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部落的一個戰士。
在首領木溪的心中,部落裏麵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孩子。
畢竟在經過了那件事以後,現在整個部落裏麵,就屬他的歲數最大,地位最高。
至於首領的兒子為什麼不跟他姓木,其實並非如此。
在部落裏麵,隻有地位最為崇高的首領才配以“木”字為姓名,也隻有首領的名字才會是兩個字。
新首領繼位以後,會從自己原來的名字裏麵取一個字,再加上木字來組成一個新的名字。
而這也是部落的傳統之一。
首領木溪在沉吟片刻,然後看向了眼中透露出對自己的擔心和關愛的兒子格羅克,歎息一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按照部落的規矩,凡是刺殺首領者,殺無赦。”格羅克一臉正色的回答道。
聞言,首領木溪臉色微沉,嘴裏還不停地呢喃著“殺無赦”三個字,然後,他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你跟塔拉都是我的孩子,你們兩個也是部落的戰士,完全沒必要這樣做,至少也給他一個機會解釋一下。”
塔拉就是那個拿著骨刀準備刺殺首領木溪的男人。
聽到這話,格羅克還是一臉堅定的表示:“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違反。”
此話一出,首領木溪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不過他並沒有立馬反駁些什麼,而是閉口不言。
沉默中,首領木溪望向倒地的塔拉,眼中不禁湧現出複雜的情緒。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像我們的部落必須與森林中的野獸戰鬥一樣,但我們戰鬥目的僅僅是為了生存,而不是發泄心中的殺戮,除非萬不得已,不然即便是遇到了一頭懷孕的野獸,我們也不可能對它下手,這就是活規矩,也是叢林狩獵法則的規矩。”
首領木溪的聲音中帶著堅定的語氣。
然而聽到這番話的格羅克卻是反駁道:“父親,您的意思我懂,您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做到像外麵文明裏提到的那樣,凡事留一線嘛。”
“但是塔拉的做法根本就不適用於這句話,要是不解決掉他,部落首領的威嚴就會受損,沒有人會再服您。”
在聽到自己兒子說出的這一番話以後,首領木溪緊緊地盯著對方堅定的眼神,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
“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還有......”
說到這裏,首領木溪話鋒一轉,聲音中帶著一絲嚴厲和心痛地說道:“我明明不讓你接觸和學習外麵的文明,你剛才的那句話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聽到這話,格羅克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僵硬,不過他並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父親的問題,而是說道:“我隻是覺得,我們的部落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而外麵的文明就擁有這樣的力量。”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不甘和不解等等複雜的情緒。
首領木溪沉默片刻,然後輕歎一聲:“你懂什麼?”
“外麵的文明之所以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還不是靠犧牲自然還有犧牲森林得來的。”
“我們部落的一切都是森林賜予的,無論是吃的住的還是用的,哪怕是我們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