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截爛尾詩(1 / 2)

伶初中的時候練雙杠,能把140斤的同學公主抱起來,還能做深蹲。

身高有175,腰細,大長腿,和我一樣高。

我大失所望,問她能不能矮一點,穿平底鞋,我再穿內增高。

她說:〝不然我截半節腿給你?”

伶的媽媽很年輕,在一個小地方偷偷把她生下來。

家裏有家族企業,但老一輩的思想非常封建,我知道後血壓直線升高。

因為生父不是上海人,所以根本不同意伶的媽媽嫁給他。

好事壞事參半,伶命大,說起這事時也不知是真是假,媽媽懷孕的時候曾經打過一次,沒打掉,最後索性死磕到底。

七歲之前沒有戶口,沒有父親,私立學校讀到大。

伶的媽媽喜歡打遊戲,80後,從小沒怎麼管過她。伶也喜歡打遊戲,因為能和媽媽在一起,從小,母女倆就在艾澤拉斯闖蕩。

伶的媽媽奉子成婚,嫁給了伶的繼父,她

有了個小六歲的弟弟。

一開始什麼都好,生活似乎在償還些什麼,最後又連本帶息給你一起收回來。繼父是個混蛋,喝酒回家就發瘋,廢物一個,而且很會裝,第二天就跪下認錯。

伶媽媽這一代全是女孩,所以家裏結婚都是倒插門。

她養父也是,在長輩麵前伏低做小,在家人麵前動用暴力。

她的媽媽身體不好,除了打遊戲沒什麼別的愛好,體質遺傳到伶的身上,隻長個子不長肉,有哮喘,自幼就需要打激素。

伶很搞笑的說:

〝哮喘很適合練體育喲,合法使用激素類藥物…”

因此,和長輩談完話後,得出母女倆需要男人照顧的結果,混蛋繼續就在母女身邊…

沒過多久又開始犯病,變本加厲,因為家裏長輩給了錢,還找了個理由辭了工作,天天問家裏伸手要錢,除了喝酒就是玩。

伶有三個姨媽,其中有一個就住在她家隔壁的小區,所以關係比較近。

有一次姨媽去ktv抓她老公,帶上了伶。

正巧繼父也在,每個人身邊一個女模,看得她直犯惡心。

伶的生理知識啟蒙得特別早,什麼都懂,也什麼都知道。

她媽媽和生父在伶14歲時就帶她去了酒吧。

當時上海最大的酒吧一條街,lava。

雖然我也是很小就體會過五顏六色的天,

但那是我主動去,而不是像伶父母這樣,帶自己的親生女兒去。

那時候她太小了…才十四歲,和親爹也不熟。

她問爸爸:

“為什麼沒和我媽在一起…”

爸爸說:“其實是想在一起的…但是沒辦法。”

他留在上海很久,最後還是走了。

伶開始對感情的理解逐漸扭曲,記恨過父親,後來這份恨意不了了之。

伶的一生都在和自己的身體對抗。

易過敏體製,哮喘,吃四個雞蛋就蛋白質攝人過多,喉頭水腫,差點室息。

家裏人也覺得哮喘不是什麼大病,有次喘一晚上,外婆在打麻將,說醫院不開門,結果第二天急性肺炎。

本來要吊一禮拜頭孢,去了兩天,外婆懶得去了,她又想喝酒,誌同道合把藥退了。

她說: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可不可以直接喝了….配酒嘛….應該試試的,嘖。”

伶和弟弟在挨打和崩潰的邊緣徘徊。

媽媽教她們無視,不去管,他就找不到理由動手..

她也很心疼媽媽和弟弟,有過很糟糕的想法。

想乘著那人渣喝多了,一刀捅死他,然後自殺。

最讓伶驚訝的是,有次和媽媽談心,媽媽也說過這種話。

“如果我逃不掉了…就拉著他一起死…”

伶家的車,房,都是長輩送的,所以長輩如果出麵表明是贈送給伶媽媽的,就不算夫妻共有財產。

等弟弟十八歲了,讓他淨身出戶,這樣弟弟也不用受罪。

但長輩根本不同意離婚,更不要說上法院。

當時考大學,長輩覺得是伶從中作梗,覺得繼父打她們都是因為她態度不好。

過年和長輩吃飯的時候,把她拉到一旁:“對爸爸好一點…不要考大學了…沒那個腦子,女孩子在家學學怎麼做家務,怎麼做飯,等著嫁人就行了…”

這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伶後來藝術生自考,上海交大…

萬萬沒想到,即便如此,還是不讓伶去上大學。

家族很有錢,但是伶家是沒錢的,一個廢物拖垮整個家,怎麼可能有餘錢供她讀書。

伶當時徹底絕望,她仔細思考,所有路似乎都是死路,整個人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