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從那除了漏雨就算得上是村子裏最高級的房子裏走出來,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對著天空大吼一聲後,傻笑著對被我嚇到的同學算是陪個不是後,火速走小路逃離了那最讓頭疼的地方。

記得是幾年前村子裏來了隊大學生,披著我們這結婚時才用的紅綢子坐著那會轟轟叫噴黑煙的4輪盒子(其實都知道是汽車,另類的說法而已)敲鑼打鼓的到了村長家。那時候他們把來意說明後,原本把村長家圍得滿滿的人全部哄然大笑後離開了。村長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甭怪他們,山裏閉塞沒啥見過世麵的,再說以前也來過幾隊扶貧脫盲的,都沒堅持個把月就撒丫子(跑)了”我還依稀記得當時那些個大學生個個臉上都是滿滿的自信,村長也在他們執意的堅持下騰出了村裏最好的房子。從那時候開始我們這些鼻涕佬(就是小屁孩的意思)就得被家裏硬壓著去讀書了。

山裏的環境也許真不是他們這些大城市裏出來的人能受得了的,連續幹了好幾個月後就突然來個幾天的暴雨,那群會講洋文,會唱歌的人頓時病倒一大片。而我們治感冒發燒的那些個土方子用在他們身上完全無效,沒轍了的村長隻能把他們用驢車送出地圖上都找不到的那片山。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來這除了山就隻有山的地方了。

本來以為痛苦的生涯就這麼結束了,可沒想到我那可恨的二叔公從山外回來了。帶回來大包小包東西裏我們最眼紅的還是那好象有吃不完的東西一樣的箱子。回來也就休息了個半月,二叔公跟村長商量了下,又把我們這群毛頭小子“關”起來了。

二叔公是個學識淵博的人,這點全村都見識過了。但是也隻有我晚上偷偷出去收捕獸夾的時候發現二叔公常常負手站在村口的大石上望著綿延不絕的同時也是絕對漆黑的深山在歎息。好幾次都有意無意的望向我藏身的地方。那時候我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我晚上一個人上山的事情被捅穿。不過每次都在我快憋不住了的時候二叔公就獨自一人走回了小屋。

今天就是那些山外的人說的“畢業”的日子了,大家滿臉嚴肅的在那一張考試試卷上認認真真的填完自己知道的答案後,恭恭敬敬的交給叔公。“山裏人不知道世間還有作弊這種事情”

按照老規矩飛快的拿出前幾天晚上收回來的夾,帶上自己磨的刀偷偷摸摸的上山去了。也許是山裏人特有的直覺或者對危險氣息比較敏感吧,我總覺得今天很怪。才裝了4個夾子我就下山了,摸到村口我回頭看那古怪的山,居然第一次覺得這麼昏暗,恐懼感也立刻出現(心理作用,巨汗)。到家後,馬上收好夾子拿出書端端正正坐在桌子上裝模做樣的看起書來(父母早在十六年前那次山洪中過世了,一直是村長管著我,直到二叔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