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遭到背後突然襲擊的袁軍,呂布軍在稍作盤桓恢複之後,正是士氣高漲之時,又加上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憋著一股氣,此時一股腦兒傾瀉而下,即有火山噴發之態,而袁軍措手不及,此消彼長,且不論原本的實力差距,袁軍的潰退都已是注定。
喊殺聲四起中,本來在圍攻皇城的袁軍已經紛紛調轉方向,將反擊招架在了新的來敵身上。
其實若論及人數的話,袁軍還是要略勝一籌,因為調集船隻的局限,自南門轉來此處的呂布軍兵馬並不多,僅隻五千之數,但雙方戰力很快便進入了呂軍的節奏,掌握了主動的一方還不斷趁勝追擊,袁軍的敗退來的快速而迅猛,連荀諶都感覺有些出乎意料。
袁譚更是如同被當頭涼水一澆,心中的不甘與反抗之心火登時熄滅了大半,不僅才能上不及其父,就是在氣魄上同樣遠不能比,臨到頭來還沒有經過多久的拚殺,僅僅是己方出現敗退的勢頭,他心裏便先打了退堂鼓。
將乃兵之膽,作為主帥的袁譚都是如此,他手底下這些因為連番變故也已經是人心惶惶的士卒們又能夠如何堅持?
很快呂布便率著一支突擊隊伍撕開了一道口子之後當先攻入皇城內,而之前還在與袁軍交戰的韓遂一夥人馬早就不知道趁亂跑到哪個地方去了。
此時的呂布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隻徑自往宮裏殺去,一路卻是暢通無阻,畢竟此時的劉協手下隻有根本不屬於他的韓遂雜軍護從,那邊一做鳥獸散,整個皇城其實都等於不設防了。
而被他拋在背後的袁軍則繼續遭受著接過了指揮大權的徐晃下令追擊,此次跟隨呂布來的這一支兵馬中,徐晃本就任為副手,此時交給他呂布也能放心。
袁譚已經心生退意,荀諶心中失望卻也在為他開始謀劃撤軍之路,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的城東貴族們也開始作亂,雖然他們並不能給他們造成太大麻煩,但他們也完全不需要這樣,隻要完成拖延的目的,拖到徐晃大軍殺到。
“該死!”望著一片混亂的手下兵馬,袁譚低聲恨恨罵了一句,突然注意到什麼,目光一凝,問左右道:“郭文則等人何在?”
左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見此也不需要他們明說,再次低聲罵了一句,再轉頭看向一直追隨在身邊的荀諶時,反倒莫名多了幾分親切,聲音也少有的柔和起來:“先生,不知當今咱們作何計較為好?”
荀諶對袁譚的態度變化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他也根本就不介意對方是什麼態度,皺眉沉思了片刻,便道:“為今之計,我等唯有北上……”
“北上?”袁譚一怔,不明所以。
荀諶隻得解釋道:“當初那呂奉先被董賊威逼退出雒陽,也是尋得北路脫逃,而今咱們西邊是呂布軍,東邊出城卻還有劉焉虎視,南部水路難測,都不宜做退路,唯有北部一道,既有邙山以掩,這些貴戚雖來做阻擋,但若咱們透露北上意圖,必然經過永和裏、步廣裏,這些都是他們老宅,他們必然不敢再與咱們作對,此路可通……”
袁譚猶豫了片刻,終於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