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前麵一個混戰的平台近在眼前了,白雲楚將靈力運於眼目之間,大略掃視了一下下麵的情形,心中便是一凜,回頭對著嵐霏等幾個女孩子說到:“下麵境況甚慘,你們當心不要恍了心神,肉胎都是凡物,聚力為同門報仇雪恨便是,互相照應不要再有傷殘,懂了麼?”
幾個嘯月宗的小弟子聽他這麼說,心裏便多少有了底,眼中淚光凝聚卻又強自忍回,異口同聲響亮地應了一聲,各自咬牙祭出寶劍,隨著他降到了平台之上。
幾人落到平台上,僥是白雲楚事先叮囑過,小弟子們還是忍不住驚呼嘶喊,隻見這平台上四處散落著七八俱屍體,均已被妖獸撕扯的不成樣子,隻是從殘破的道袍上能夠看出,這些都是已經殞落的嘯月宗弟子。
白雲楚祭出斷玉驚寒,頓時強大的太一劍陣發動,鋪天蓋地的劍氣劍光疾刺,瞬間便料理了大半的妖獸,幾個嘯月宗的小弟子也紅了眼睛,各自持劍禦劍斬殺著,不多時就將平台上的妖獸料理幹淨,她們負劍而立,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仇恨,渾然不知自己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痕。
白雲楚看著平台中間一堆仍在蠕動的妖獸,向前走了幾步,幾個嘯月宗的弟子剛要出劍,卻被他揮手阻了。
隻見白雲楚左手一揮,一道明光符散出極強的白光籠罩於妖獸群之上,妖獸被這富含道法精妙的法光一照,吩咐嚎叫著逃竄到一旁,白雲楚使了個眼色,嵐霏便上前祭出爆破符料理了它們,再看剛剛妖獸侵占的地方,一具幾乎已成白骨的人修屍體麵朝下,死死護著懷裏的一個年輕修士,嵐霏大驚,正欲上前施救,卻被白雲楚攔下。
他上前看了看那女修的情形,施了個昏睡咒令她睡熟,才輕輕搬開上麵的屍身稽首一禮,又將那年輕女修放在玄墨的背上,回身對著幾個嘯月宗小弟子問到:“誰認識她?”
嘯月宗的弟子們見他不顧血腥親手搬開同門的屍體,對他的崇敬又多了幾分,當下便有一個上前言到:“回前輩,這是三師叔座下的瞬清,弟子認識她。”
白雲楚點了點頭,揮手讓她們都上了飛劍,禦劍飛起,又對嵐霏吩咐道:
“去解了那孩子的咒,慢慢告訴她情形。”
嵐霏忍著淚點頭,到玄墨身邊解了那小弟子的昏睡咒,隻見那叫做瞬清的弟子慢慢醒來,先是喊了一聲“師父!”又環顧四周,在看到身下的玄墨時大驚失色,拔劍就要刺下去,嚇得嵐霏一把抓住她手腕:“道友莫驚,這不是妖獸!”
瞬清抬頭看了看嵐霏,此時四周禦劍飛行的嘯月宗弟子也圍攏了上來,向她說明了情形,瞬清在聽到那平台上的慘狀後沉默良久,突然嘔了一口血出來,淚珠滾滾而落。
她的淚水也勾出了旁邊嘯月宗小弟子們積蓄了許久的眼淚,嵐霏看著她們師姐妹輕聲啜泣,心裏也是一陣淒楚。
此時飛在前麵的白雲楚折了回來,掏出一張飛行符祭出,飛行符見風即長,不多時就長到毯子大小,白雲楚讓幾個傷心疲累到禦劍都不穩當的嘯月宗弟子上去坐了,又撒了一大把上品靈石在飛行符上,便衝嵐霏使了個眼色,又折返回去和玄墨一起戒備著。
嵐霏領會了自家師父的意思,便禦劍飛於她們身側低聲安慰道:
“逝者已矣,咱們活著的要想辦法為她們報仇雪恨才是,不要太悲傷了,趁這個時間好好打坐恢複,一會兒還有大戰!”
幾個小弟子抬頭看了看這位隔宗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修,都含淚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地擦幹了淚水,用心打坐修煉起來,嵐霏看著她們淒楚的麵色慢慢變得平靜,心裏也生出一絲欽佩,若是換了自己……
她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前方飛著的白雲楚:不,不會的,沒有若是……
就這樣師徒三人繞著嘯月宗的山腰防守平台梭巡了一圈,凡是遇到沒有北冥宗眾支援的平台就下去殺妖救人,不到一個時辰,白雲楚的飛行符上就坐滿了嘯月宗的小弟子,而山腰平台上的激戰,也因北冥宗眾人的加入而漸漸歸於平靜。
妖獸被擊退,北冥宗又派出懂的陣法的弟子幫助嘯月宗加固防禦,澤闕劍君便帶了幾個二代弟子到了嘯月宗主泠夙真人的大殿中拜見。
事態緊急,一向溫文有禮的澤闕劍君也顧不得寒暄,同泠夙見了個禮便言到:“真人,如今妖獸暫退,但想必真人也能看出,此番獸潮並非偶然,而是有妖人在背後驅動,恐很快就會展開反攻,還請貴宗早作打算。”
泠夙真人麵容清冷,看上去也略帶疲憊,略思忖了一下便開口言到:“多謝劍君關心,北冥千裏馳援,解了弊宗燃眉之急,弊宗感激不盡,隻是我嘯月立宗六百餘年,全憑錦屏山存身,是絕不會棄山而逃的,全宗上下八千弟子,定與宗門共存亡,貴宗情誼我們永銘心間,隻是如今妖人動向不明,恐危機貴宗弟子安全,長老若要帶弟子們返回,貧道和全宗弟子定稽首恭送。”
她說的真摯,聽得澤闕劍君心內歎息,這嘯月宗的來曆他也知道,最早不過是開山宗主為了收留貧苦無依的女修而創,故而全宗上下無一個男修,誰知機緣巧合竟得了錦屏山這座靈氣充裕的仙山,嘯月宗也慢慢壯大,成為天下三大宗門之一,這闔宗的女修若真的離開了自己宗門的庇護遠遁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