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帶著樺年找到了城中的一處客棧,小二見有客人來了便出來迎接,在看到舒然牽著的樺年時小二神色微變。
倒不是嫌棄樺年身上髒,而是因為舒然居然牽著樺年的手。
“準備一間上房,還需要洗澡的熱水和傷瘡藥。”舒然遞出一枚銀幣,小二恭敬的接下。
“好嘞,客官請這邊請。”
舒然牽著樺年跟在小二的身後,樺年手指微動,他悄悄的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前的人。
這是準備將他洗幹淨了再吃掉嗎?
是了,他知道的,那些進供給鬼族大人的少年少女都是洗的幹幹淨淨的,再穿上華麗的衣衫送到大人的房中的。
雖然第二日他們殘破的屍身就會被人抬出那間金碧輝煌的房間。
樺年忽然有些緊張,倒不是因為要死了而緊張,而是因為要被眼前的人吃掉了而緊張。
也不知道大人會不會喜歡自己,如果大人喜歡就好了,隻要大人喜歡他就覺得幸福而激動。
樺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自己身上一涼他才回過神來。
舒然將樺年身上那快要爛成布條子的破爛衣衫取下,此時的樺年全身上下就剩下了一條底褲。
然而此時舒然顧不上欣賞眼前的大好春光,因為樺年身上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傷疤幾乎覆蓋了他全身。
這一眼看去,他身上竟是沒有一塊好地方,舒然眉頭微微皺起。
這些傷痕幾乎都是鞭傷,舒然想起了方才所見的奴隸主手中拿著的鞭子。
舒然意念微動,那奴隸主從舒然這裏收到的銀幣上的詛咒又重了兩分。
“先洗洗吧,洗好了我給你上藥。”
樺年隨著舒然的聲音抬起了頭來,他的眼中寫滿了詢問。
見他不動舒然隻以為他是因為身上疼不方便,她輕輕牽起他的手腕帶著他走到浴桶旁。
“是我疏忽了,你自己洗一定是不方便吧。”
舒然領著樺年讓他進入浴桶,樺年就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偶一般任由舒然擺弄。
而舒然也發現從她撿到樺年開始,他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舒然看著坐在浴桶中的人愣神的想著:“自己的小男友,不會是一個啞巴吧。”
一想到這裏舒然忽然伸手一把捧住樺年的臉,她雙手微微用力促使樺年張開嘴。
而她自己則湊到樺年的麵前確認他的舌頭是不是還在。
舒然的臉在自己的眼前忽然發大,她清淺的呼吸灑在自己的皮膚上,舒然身上那香甜的氣息不受控製的傳入他的鼻翼。
樺年眼睫微微閃爍,他的心跳開始不受控製的加快,待舒然鬆開樺年的臉時他的耳尖已經紅透。
樺年這邊翻江倒海,舒然倒是雲清風淡,她拿起被自己丟在水中的棉帕,將棉帕中多餘的水擰幹以後為樺年擦去臉上的汙穢。
此時她又注意到樺年脖子上的那黑鐵製成的項圈。
舒然略帶歉意的對樺年開口道:“我忘記了。”
而後她便伸出手抓住那項圈,不過眨眼之間那黑鐵竟然化為鐵屑,當著樺年的麵消散了。
樺年眸光微閃,事情的發展似乎和他以為的有些不一樣。
不過樺年還在是心中安慰著自己,脖子上項圈一定是影響到大人發揮了吧。
樺年沉浸在這樣的思緒中,他如同一個提線人偶一般配合著舒然。
舒然讓他轉身他就轉身,舒然讓他抬手他就抬手,舒然讓他從浴桶中走出來他就從浴桶中走出來。
舒然用幹爽的棉巾輕輕的替樺年擦著頭發,她第一次這樣照顧一個人,有一點不習慣,但是她還是能從善如流輕鬆應對。
而此時的樺年心中想著的事就沒有那麼溫馨了,他在想眼前的大人會從什麼地方吃起,如果太血腥大人會不會覺得惡心?
應該是不會的吧,大人是鬼族,不會說鬼族最喜歡的便是鮮血的氣息嗎。
樺年由衷的希望眼前的人會喜歡他的鮮血,如果她喜歡的話,他一定也不會感覺到疼痛吧。
舒然背過身她走向不遠處的桌麵,樺年注意到舒然所去方向的桌上放著兩把匕首。
就是現在了,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