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左手提著一籃子蔬菜水果,右手抱著一個大西瓜,他伴著夕陽的餘暉走在盛開著白色玫瑰的小路上。
穿著一襲紅裙的姑娘正走在他的前方。
舒然見路邊的白色玫瑰實在美麗,她有些手癢,想要弄上一些帶回家去做插花。
舒然帶著些征詢的目光看向葉淩,葉淩立刻就明白了舒然的意思。
他放下手中的菜籃子和西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剪刀。
“然然喜歡那些,我給你剪。”
舒然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立刻就開始指揮葉淩替她剪花。
玫瑰小路的盡頭支著幾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它們看著正在霍霍玫瑰花的舒然和葉淩討論著。
“那個人類女孩真的住下來了耶。”
“我還以為她真的準備燒死我們呢,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這回事。”
“她雖然沒有霍霍我們,但是她都快把附近的玫瑰花霍霍完了。”
“可是無名大人已經很久沒有發瘋了。”
“喂,你小聲一點,如果被無名大人聽見我們在背後議論他,我們肯定會被一把火燒掉的。”
“別擔心,無名大人現在忙著應付那個人類少女,沒有空理我們的。”
“真奇怪,明明前段時間才忽然發起了瘋,將所有的參賽者殺掉了,現在怎麼又和顏悅色起來了呢?”
“你們還記得無名大人剛出現的時候嗎?”
“那是三十年前吧。”
“是呀,忽然出現的,沒有名字也沒有臉的無名大人,隻是在口中不斷念叨著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所以無名大人在找的人就是那個人類少女嗎?”
“現在看來是的。”
“喂,你們不能再叫他無名大人了,他已經有名字了,他叫葉淩。”
“有那個少女在也挺好的,也不用擔心葉淩大人忽然發瘋將所有被審判者殺光,導致審判不能正常進行。”
“我都許久沒有聽到審判這個詞了,新出生的玩偶們都忘了我們這不是單純的遊戲,而是審判呢。”
“隻有生前犯了重罪的人才會被送入毛絨公國接受審判,而有一個人能夠生還則是神明的恩賜。”
“我們的審判真的正確嗎?最後的生還者真的是值得生還的那個人嗎?”
“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走吧,該準備下一場審判了。”
毛絨玩具們成群結隊的離開了,葉淩將視線從小路的盡頭收回,看來要禁止它們碎碎念這些事了,若是讓然然聽到了這裏是隻有亡靈才會來的世界。
讓然然知道她自己實際上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的話,葉淩也不知道他的然然會傷心到什麼程度。
不過。
葉淩悄悄的看向正在一旁選花的舒然,如果又需要他來哄然然的話,自己還是很樂意的。
葉淩的思緒回到不久前,舒然所參加的遊戲剛結束的時候,原本一直都好好的舒然忽然指著葉淩哭著指控他不愛她。
說真的,葉淩真是完全沒有搞清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舒然到底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明明連葉淩自己都不知道愛到底是什麼。
舒然和他說,愛並不是一種在現實世界中存在的東西。
她說。
愛是思念,如流水一般無法阻擋。
愛是無聲又永恒的陪伴,也是初見時的怦然心動。
愛是心跳加速的激情,又是細水流長共度經年。
葉淩還是不懂。
他隻是知道,他想將自己的心髒掏出來送給舒然,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掌握他的生死。
不過舒然不要,她覺得那東西血淋淋的有些可怕。
沒關係,葉淩還可以將這個世界裏一切美麗的東西送到舒然的麵前。
不過在舒然打他,說不準他把天邊的夕陽偷回家的時候,他也就沒怎麼送了。
總之,葉淩或許大概也許知道舒然所說的愛是什麼。
葉淩覺得,那是在見到舒然的時候便忽然消失掉的,他心中揮散不去的暴虐。
是見到她的時候,便想要永遠停留在她的身旁,日日夜夜守著她的執著。
或許也是悄悄將自己的肉割下來喂給舒然吃那難以自抑的激動。
不過葉淩自然也沒有成功,並且還在舒然哭著給他包紮之後變得再也不敢割自己的肉了。
並且葉淩還發現哄舒然是一件十分讓鬼開心的事,雖然然然不願意吃他的肉,但是他也找到了另一種可以和然然融為一體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