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坐落於蒼國最南端,這裏地處偏僻,氣候極端。因此流民甚多,匪寇異起,這裏的人終年都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
而在玉城某個不起眼村莊的小角落,上演著一起因食物而引發的激烈競爭。
“哪來的小王八糕子敢在老子的地盤上吃獨食的,知道這片的老大是說嗎你?膽兒可真肥啊。”
”來來來,你們幾個都不準停下,給我狠狠的打。”隻見一堆衣衫破舊,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圍著一個同樣是個乞丐的小男孩拳打腳踢。
為首的老大哥邊吃著手中搶奪到的新鮮包子邊指揮著周圍的小弟,勢有要將人活活打死的趨勢。
等到他吃完了手中的三個包子,然後一甩手如同恩賜般將剩下的兩個分給了另外四個人,擺了擺手,幾人便欣喜若狂的啃包子去了。
他蹲下來看著眼前的人,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甚至還有很多剛結痂的傷口都被重新破了皮,血流不止。
他拍了拍男孩的血肉模糊的臉:“小東西,現在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了不?”
緊接著,又大聲喝道:“敢在哥的地盤上混,問過大家夥的意見沒有啊。”
附和聲立刻響起,為首的男人無聲笑笑。他的年紀最大,但這老大可不是年紀大就能夠當上的。
要不是他當年拚著股狠勁殺出來,現在就不會有他這號人,無非也是落得個暴屍荒野,連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的下場。
細想來,玉城土地匱乏,地處偏僻,想要活下去沒有那麼容易。
這麼些年常年靠乞討為生的憋屈日子早就過膩了。
憑什麼有些人一出生就能有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有的人過得像灘爛泥,饑一頓飽一頓,喘著一口氣過著完全喪失尊嚴的生活。
想到自己有手有腳想靠自己找份工作時被像趕瘋狗般趕出去時就恨得牙癢癢。
不是看不起他們嗎,若是有一天落在他手裏便將這屈辱千倍百倍還了回去。
近段日子靠著打家劫舍得了不少值錢玩意,嚐了點甜頭後就止不住的心癢癢,便想披著這張乞丐的外皮繼續幹些不正經的勾當。
他眼中望著男孩的眼中露出一絲敬佩,他這股勁遠超自己當年,而現在他身邊還就缺這麼一號不怕死的人物。
“要不要跟著老子混,管你口飯吃,餓不死。”
男孩閉著眼睛,仿佛已經昏了過去。但是老大哥知道,現在的他絕不會允許自己昏過去,在這種環境下,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一旦昏過去,醒不醒的來就難說了。
若是他就這麼暈過去了,也便不配做他的小弟。
果然,男孩睜開了眼睛,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最終隻好點了點頭表達自己的意願。
老大哥輕蔑的笑了一聲,隨即起身從還沒來得及吃完的小弟手上把剩下不多的半口包子奪了過來,扔在男孩身上。
然後宣布他正式加入他們團隊。他們沒有家人,沒有名字,按先後順序使喚名字,於是便喚他老六。
老大哥哈哈大笑,帶著眾人出發去行乞,似乎對新人的加入很高興。
小弟幾個有些驚訝,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過老大這麼高興了,細想來上一次還是因為他們打劫了一位富商之女呢。
這破小子究竟有什麼魅力?
而這邊,在眾人走後男孩神色平淡,將半口包子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後吞入腹中。
站在一處樓台上的花什見證了一切過程。繁雜的街道令她聽不清他們的交談,更看不清他的神情。她隻看到了被打的這位男孩從商販手中搶來了幾個包子,然後就被一群乞丐圍著揍,還被搶走了到手吃食。
漂亮的眼眸微微向下,或許這便是她要找的人了。
思緒間她已經走到了剛才爭端的發生地。
“你叫什麼名字?”花什問道。
“我沒有名字。”
花什有些遺憾,正轉身要走。
“晏疏離。”
他突然有種預感,他說了這個名字,她會帶他走。
他壓下了眼中濃鬱的陰霾,濃密又細長的睫毛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因為害怕,所以選擇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