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爹您當著妹夫麵,還揭我短”顏虎子放下手裏那根啃了一半的雞爪子嘟囔道。
“去年農閑時候,我去過大王莊子,給一戶人家做木匠打短工建房子。拿大王莊可是個富裕地方,足有個一二百戶人家,比咱們鄒家窩棚可大多了。”顏虎子說完又想動筷子,桌上這盆燉雞算是一大半丟進了他的肚子了。
陳承之又和大舅哥碰了盅,問了問去大王莊,從元寶鎮這邊走哪條路去方便,還有大王莊裏麵的道路路線,重點問了問有哪幾家惹不起的大戶人家。
“那大王莊莊如其名,就是姓王的人家最多。若是說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也就莊子裏的財主王大明白家,還有開寶局的王二凳子家算一號。”
“呸,就你那兩下子還木匠,做個桌椅板凳還行,挑頭給人家起房子還差的遠那。給你妹夫說說,你是怎麼把掙的那倆錢耍沒了的。省的他以後行醫做買賣去那邊吃虧。”
顏老四拿起煙杆子又吧嗒了兩口,這好女婿真的是越看越滿意,身材高大,雙目有神,還是個有本事掙錢的。看二丫頭今天回來的樣子,在元寶鎮過的也不錯。
“嗨有啥可說的,就是做完了活東家結了錢,又設宴款待我們,喝完了一起去大王莊莊口,王二凳子家的寶局玩了幾把,手氣不興輸了些。”顏虎子不以為然道。
這寶局,在舊社會,也就是現在的賭場,不過叫賭場不好聽,也就起了這麼個名。
“什麼手氣不興,說你多少遍了,十賭九輸,贏得也是下次想坑你一場更大的。媽了個巴子的,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顏老四氣的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拿煙杆子在桌子上使勁敲了敲,伸手就想抽自己兒子,顏虎子那是已經酒足飯飽,忙躲到一邊喊道:
“天天扣扣搜搜的,活著還有啥意思。玩幾把都磨叨個沒完沒了。”
說完轉頭趕緊腳底抹油的跑了出去,氣的老顏頭滿臉通紅,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
聽到前麵吵了起來,顏芳兒和她老娘趕緊從後屋出來,和陳承之一起把老顏頭勸了勸,好半天才平緩下來。
看著日頭也到晌午了,新婚夫婦回門子,到這時候也該往回走了。尤其是冬天擦黑的早,現在不走天黑之前他們也不好回去了。
於是陳承之兩口子,趕緊跟嶽父嶽母辭行走人,臨走了,車上還裝了不少幹貨,家裏曬的蘑菇,打的鬆子啥的沒少往板車上劃拉。
臨行前,陳承之又給老兩口孝敬的二十塊銀元,更是讓老泰山喜笑顏開,念叨了好幾遍好女婿,完全忘了剛才跟自己大兒子鬧的那點不快。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有錢的才是孝子賢婿,無錢的那就是上門餓狼啊。
轉眼又是幾日,
大王莊,王家寶局
“壓,壓!”
“老少爺們們,買定離手阿”
今天這王家寶局可是熱鬧非常,一大群人圍著寶桌,那是叫個不停,不同於平時本鄉本土這些人的小打小鬧,今天這大王莊來了個收山貨藥材的小貨郎,白天在大王莊子裏麵轉悠了一圈,才做了半天買賣,藥材沒收幾支,天還沒黑,就一頭紮到了王二凳子家開的寶局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