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想在這裏活下去。
不。是更好地活下去。
等采買了衣服布匹等一係列東西後,他們來了宛越最好的脂粉鋪,玲瓏閣。
玲瓏閣的老板玉玲瓏的確是有顆七竅玲瓏心。
她家不僅脂粉好,更難得的是陳裝脂粉的盒子都做得十分精致,有些是純金打造,有些鑲滿寶石,有些用珍珠製作,而有些是上好玉石雕刻,讓人用完後都舍不得丟棄。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宛越的姑娘們之間興起了一股收藏脂粉盒之風。更有甚者用脂粉盒作為身份的象征。
果然,一進鋪子所有人都衝著那些漂亮的盒子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玉玲瓏掀開簾子從內堂走出來。她很隨意地挽著髻,發絲懶懶地搭在肩上,身著一件月牙白的衣裙,腰上有一圈穗子,走起路來輕輕搖晃煞是好看。
“玉老板。”順姐笑著招呼。
“碧蓮,將昨兒個才到的盒子拿來給姑娘們瞧瞧。”玉玲瓏淺笑著將一杯茶遞到順姐手裏,“順姐又親自來采買,真是辛苦了。下次不如讓玲瓏派人將貨樣送到芙蓉樓,等姑娘們選中了,我們再一起送過去?”
“別人都說玉老板會做生意,你看,這麼貼心的事,也隻有玉老板做得到。”
“順姐客氣了不是,芙蓉樓這麼照顧玲瓏的生意,能盡力的地方玲瓏自然義不容辭。”玉玲瓏對那群挑來選去的丫鬟們說,“姑娘們有喜歡的就拿著,價錢嘛,隨便意思就好,就當玲瓏送給各位的禮物。”
丫鬟們都笑開了花。
洛喬拿著一個小胭脂盒在手上把玩,一邊聽著兩人的寒暄,輕輕地笑了出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同樣的話說出來,地位高的人,人家覺得你和藹可親,會感激你;可地位低的人,隻能得到別人的鄙視。
“這位姑娘要是喜歡這個盒子,就拿去吧。”
洛喬抬頭,發現玉玲瓏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她把盒子放了回去,“盒子就不必了,我隻是隨便看看,要是玉老板有心送我的話,不如將它送給我。”
順著洛喬手指的方向看去,玉玲瓏的臉色變了變。
那是一幅掛在堂前的字。
“縱天有情時,難眷故人意。”
筆法蒼勁有力,透著一股灑脫之氣。可偏偏字的內容又那樣哀婉。
第一次來玲瓏閣的時候,洛喬就注意到了,字沒有落款,也沒有題詞,應該不是什麼名家之筆,照著內容來看,應該是“故人”所贈。
她這麼對玉玲瓏說,一方麵是因為對這幅字真有幾分興趣,另一方麵是她是在對玉玲瓏這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可剛才玉玲瓏的反應清清楚楚地落在洛喬眼裏,看樣子和她猜想一樣,這幅字,或者這字背後的人有著特別的意義。
“對不起了姑娘,這幅字是朋友所贈,不便予人。”
“唉,既然是玉老板故人之物,洛喬也不好再索要。”
洛喬心想,要是真送她了,她還真不知道能把它掛在哪裏。詞是好詞,字是好字,可有些東西是有它適合的位置。不適合再喜歡也沒有用。
就像所有人都說她和鄧峰很登對。可登對的含義是什麼?是郎才女貌還是性格投緣?
都不是。
當鄧峰摟著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出現在她麵前時,她突然明白了。所謂的登對,就是他想要的弱不禁風,能讓他找回自信尊嚴,展現他男性氣質的女人。
誰說女人要強大的?女人太要強的結果就是永遠都隻剩自己一個人。
“洛喬,走了。一天就知道發愣,真是笨死了。”順姐的話打斷了她的遐思。她突然覺得來到這個陌生地方也挺好,用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著,重新開始,不用再看到那對男女虛偽的麵孔。
她拎著東西跌跌撞撞跟上。
倒是玉玲瓏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看似很過意不去地非要塞給她一個盒子。
“這也不是什麼上好的白玉,有些雜質,可勝在樣式很特別,我想妹妹一定會喜歡的。”玉玲瓏如是說。
洛喬一直想她為什麼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現在她知道了。因為玉玲瓏和那個第三者太像了,無論身形、長相還是那種虛假的平易近人都讓她很討厭。
盒子她還是收下了,不拿白不拿。說不定有一天回去了,還是個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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