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一個聊不完的話題。
可惜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人促膝長談,否則我的精神狀態必然好上許多。
嗯……所以,故事開始了。
一個屬於枯萎之人的故事開始了。
你可以稱呼我為挽詩。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也可以叫我尤九歌。
那是一個遙遠的日子,幸好並非難以抵達。
我從地上驚醒。
世界先是一片灰黑,然後才有一點燭火的光透過血色照在漆黑的瞳孔上。
那是一盞燈。
燈的玻璃罩上灑著血色,讓本就昏暗的燈光更加暗淡。
我是誰?
能感覺到身上的黏膩。是我殺了人?
還是有人殺了我?
從地上爬起。
房間十分寂靜。
拾起燈盞,一本牛皮筆記本從身上的衣服口袋裏掉下。
筆記本上寫著名字。
尤九歌。
當我開口念出這名字時,的的確確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印在了腦海中。
對,我叫尤九歌。
翻開筆記本的扉頁,一行工整的漢字出現在眼前。
“在時與空的盡頭,在生與死的交界,神將降臨。”
神?
熟悉的刺痛湧上腦海,筆記本從手中滑落。
緊接著的是一抹黑色。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坐在一把椅子上。
我握著一支筆,但麵前的本子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墨跡。
右手邊還放著一把手槍,手槍邊上是六顆子彈。
一把老式的左輪手槍。
我握住了槍。
截然不同的場景闖入眼中。
牆上濺射的血花。
我又死了?
自殺?
牆上的血忽然開始扭曲。
“死亡是我神的賜福,來世是魔鬼的詛咒。”
刺痛感再次湧上腦海。
不過……伴著槍聲。
第三次醒來。
我倒在十字架下。
我的胸口插著十字釘。
一本牛皮筆記本躺在地上,上麵有三個字。
你是誰?
我是誰?
我是尤九歌。
不對,不對。
我是他,我又不是他。
我抓起筆記本。
字跡逐漸改變,變為了兩個字。
我神
我是神?
我是神。
不對……
我是誰?
疼痛又開始翻湧。
右手邊的口袋裏有一個硬物。
那是一把槍。
將槍口指向太陽穴。
刺痛逐漸明顯,視野逐漸暗淡無光。
我扣動了扳機。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我睜開眼。
一片刺眼的光幕。
那是月亮的光。
“怎麼發現的。”
“其一,我字寫得沒那麼好。”
“……這並不足以構成理由。”
“其二……我不信教。”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催眠的基礎是被催眠者的記憶,你很清楚這一點。但可惜,我隻是個宗教愛好者,我不信教。
所以你無法通過我被釘死或自認為神以引發我的愧疚感使我被你洗腦。”
“其三?”
“我有潔癖,不會讓自己的身上沾滿黏糊糊的血。”
我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他穿著一身深藍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睛。
手被懷表的鏈纏著,懷表鏈勒進了皮肉。
“有一說一,你眼鏡不錯。”
“謝謝誇獎。”
“話說,你不打算把懷表從手上取下來嗎。”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表鏈。它纏得更緊了。
“這是穢物,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從口袋裏找到了槍。
打開彈倉,將兩顆子彈裝進。
“卡擦。”
子彈到位的聲音。
“你還真心急。”
我咧嘴笑笑。
“也就偶爾罷了。”
“砰——!”
我看著血花在他的身上綻開。
“砰——!”
他倒在了地上。
懷表的鏈鬆開了。
將槍塞回口袋。
何為死亡?
必要的時候,我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