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出外診(2 / 2)

舒天心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心裏覺得匪夷所思,可是維心宮的青衣護法,必然不是隨口胡說之輩。此時估計就算是景山青趕她走她都不願走了,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到維心宮去一探究竟。

通過這些天的了解,她發覺蠱對於苗疆來說,更像是一種信仰,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裁決之手。偷竊者爛手,殺人者償命,背誓者則腸穿肚爛。耳聽為虛,舒天心不知道這些神奇故事的真實性,對於一個醫者來說,這真的更像是神話故事。

上古時巫醫不分家,哪怕現在,窮鄉僻壤間也多的是神婆神漢靠著些民間土方裝神弄鬼。可是神醫穀百年傳承,搜羅天下醫學典籍,對於疑難雜症奇聞異事的記載亦是車載鬥量,對於神鬼之說,其實是不太信的。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不信,人間有正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舒天心從小也是讀這些聖賢書長大的,可是這跟神鬼治病,以及像蠱這種立竿見影的審判,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真想趕快見到雍夫人啊。”舒天心托腮感慨,又扯著景山青的袖子纏問,“真的不能告訴我她中的什麼蠱嗎?我是大夫啊,早點跟我說說我也可以早點想辦法啊。反正我早晚都會知道,那麼神秘幹什麼。”

景山青無奈的苦笑搖頭,看在這些日子一路同行的親近,忍不住提點她,“你真的有信心治好雍夫人?這並不是玩的。你若是乖乖的當人質引文穀主來,無論成與不成,或許能保一命。出手救治卻又失敗,宮主一怒之下,就說不準了。”

“我當然知道。”舒天心依然不在意,“雖然我對蠱不甚了解,但事在人為嘛。如果隻治自己有把握的病,隻救有把握救的人,那麼這一輩子,也隻是在重複前人走過的路罷了。沒有進步,沒有創新,我的存在對於後世來說,有什麼意義?”

“你該清楚維心宮是什麼地方,它並不是可以讓你學習醫術的地方。”景山青沉眉斂目,語氣裏帶了些警告的意味,“雍夫人也不是你能夠用來試驗的人。”

“世上本就沒有真正包治百病的醫術,我隻能盡力而為。其實說這些也沒用啊,就算我現在沒信心,你們也不會放我走啊。朝聞道,夕死可以。我必然是要去瞧一瞧,試一試的。”哪怕聽出了景山青語氣裏的警告,舒天心依然沒覺得有多怕。也許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太過溫和,她始終對他怕不起來。

“神醫穀每單生意收十萬診金,但能被江湖公認為神醫穀,也並不是隻會死要錢的。”舒天心看著景山青的眼睛,義正言辭的話說不了兩句,又開始伸手扯著他袖子歪纏,“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雍夫人的蠱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景山青看著她憊懶的模樣,實在不明白這姑娘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藝高人膽大。

他振袖甩脫了她的手,“事關宮內隱秘,我隻是奉宮主之命在中原找尋名醫,實在不便多言。很快就能趕到了,你還是問宮主去吧。”

前宮主陸平野都死了,這樣大張旗鼓的尋醫問藥救他的夫人,傻子也知道有隱秘啊。舒天心皺了皺眉鼻子。

換了馬車之後,他們走的比從前慢了,本來預計兩天能走到紅河轉水路,這都走了三天了,還沒到。

稍事休息後,他們再次上車上馬,向前趕路。

已經是夜晚了,山路顛簸,舒天心在車裏也睡不安穩,索性點了燈起來整理自己這一路上的筆記。

到半夜的時候忽然風狂雨驟,車上的簾子被吹的翻卷,雨隨著風淋了進來。

景山青他們早有準備,從車裏拿了蓑衣,交代舒天心固定好車裏的簾子,繼續趕路。

電閃雷鳴,兩騎一車在山路上奔波。

雨下的最大的時候,景山青不得不下令停下。

這時候突然馬長聲嘶鳴,變生肘腋,頃刻間拉車的兩匹馬便已倒下。

景山青當機立斷,飛身入車撈起舒天心夾在腋下便與兩個手下分頭逃散。

此次維心宮五護法傾巢而出,在中原行走,必然已經驚動了中原武林人士。所以他們一路行來十分小心,盡撿小路走,避開中原門派的勢力範圍。

沒想到雨夜掩住了敵人的蹤跡,他連什麼時候被人跟上了都不知道。還被人占了先機殺掉兩匹馬。

他帶著舒天心,敵人又是有備而來,此時不是與人爭勝的時機。

此處離紅河已不算遠,當務之急,還是到紅河改走水路,把舒天心送到維心宮才是。

大雨掩蓋了敵人的蹤跡,也使他不易被人追蹤。黑夜裏似乎有刀劍相交的打鬥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下已經跟敵人交上了手。

景山青隻是不理,背著舒天心施展輕功在山林中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