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警告(1 / 3)

雍夫人喝藥的時候聽話許多,不再故意為難。

雲無憂心裏自然清楚舒天心從中用了手段,可是連景山青都看出雍夫人有求死之心,他又如何看不出?

他也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就算舒天心有回春妙手,雍素雪不肯吃藥也是無濟於事。

可是遠近親疏,他不舍得逼雍素雪,自然隻能逼這些中原來的大夫。舒天心有手段讓雍素雪不再鬧,乖乖喝藥,看在雍素雪這些天身體明顯變好的份兒上,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雍素雪體內的蠱被雲無憂用蠱王壓製,給了舒天心充裕的時間給她調養身子。而莊劍卿身上的蠱毒,這段時間又發作了兩次,明顯發作時間間隔一次比一次長了。

一個月之約已到,雲無憂如約放走了一半的大夫。

那一日舒天心給雍夫人診脈,雲無憂也在。

雍夫人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精神不錯,還跟雲無憂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舒天心不打算在這杵著礙事,迅速的診脈之後到桌前執筆調整藥方,就聽到雍夫人說:“最近我感覺好多了,舒姑娘果然比那些中原的大夫都有辦法。我看你就把那些大夫全放了吧。”

這是好事,隻是舒天心對她的印象實在很差,不知道她說這些話又有什麼目的,就忍不住豎起耳朵,拿著筆做斟酌狀,磨磨蹭蹭的不想走。

雲無憂一般都不會正麵回絕雍夫人的要求,他想了想,溫柔答應,“好,你不喜歡,我讓他們走。”

舒天心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豎著耳朵聽下文,沒想到就沒有下文了。離開的時候她還覺得疑惑,那個陰險的小百花居然還真的會做好事?又憋著什麼壞呢吧。

回去的時候她就忍不住跟景山青抱怨,說雍夫人壞話。

景山青默默的聽了片刻,有偏見的女人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他也就不說話,免得舒天心再把他歸成和雲無憂一類的蠢男人。

可是他不說話,舒天心也不爽,伸手扯他的袖子,“喂,你要不要這麼重色輕友啊。”

怎麼就扯到了重色輕友上?景山青看著夕陽在她還帶著稚氣的臉上落下的斑駁光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歎了口氣,“怎麼這麼聒噪,你那位小白怎麼受得了你。”

“要你管。”舒天心在這方麵的臉皮比他要厚得多,繼續抓著他追問:“你說雍夫人她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也要拿那群老大夫來威脅我?一個兩個都把這個當我的短處,我欠那些老大夫的麼?可是雲無憂已經答應放人了啊。”

舒天心暴躁的抓頭發,“哎呀,好煩,我幹嘛要多管閑事。”

景山青轉移話題不成,被她吵的頭疼,“吹曲子給你聽?”

他拿出笛子,開始吹曲子。笛子是竹子做的,但是因為常拿在手中把玩,摩挲,便有一種如玉一般的質感。

景山青玉樹臨風,寬大的袍袖舒卷,沉靜的眉目如畫一般。

笛聲在晚風中輕揚,舒天心漸漸便安靜下來,心頭的焦躁慢慢被撫平,伸手倒了杯冰鎮過的葡萄酒,更是覺得全身毛孔仿佛都張開了一般舒適。

自從景山青給她帶過一次之後,她就喜歡上了這種酒。維心宮對他們這些中原大夫,物質上倒是不虧待,有求必應。

葡萄酒入口清甜,帶著果香,舒天心聽著曲子多貪了幾杯,不知道什麼時候困意襲來,就在桂樹下的躺椅上睡著了。

景山青的曲聲轉向低柔,漸至於無,看著桂花樹下酒酣沉睡的女孩子,酒意上臉,光潔的皮膚就帶了暈紅,長長的睫毛覆下來,像是瓷娃娃一般,小小的一團縮在躺椅上,顯的特別稚氣。

他心想這姑娘活的真簡單,心直口快,喜惡明顯,哪怕如今被人脅迫,也依然鮮妍明快,不委屈自己。

真讓人羨慕啊。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他所聞所見所為,大多是處處算計,陰私狠毒,可卻總覺得江湖兒女,就該是如舒天心這般,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同時不忘行俠仗義。

他景山青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人,甚至他手上或許沾了不少這樣的人的血,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對這樣的人心生敬意。

她才十四歲,不知道長大了會是什麼模樣,他竟然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