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挑戰(1 / 2)

婚宴鬧到很晚,散場的時候景山青替商天久擋了不少的酒,舒天心不放心,就送他回去。

已經是深夜了,景山青一手持著燈籠照亮,舒天心扶著他,兩人也不嫌天熱,依偎著往前走。

樹林裏很安靜,隻有時斷時續的蟲鳴聲,和兩人的腳步聲。

“我以為師兄那麼愛喝酒,酒量應該是好的。”景山青無奈的笑,身上帶著薄薄的酒意。

他今天喝的真有點多,他沒想到商天久氣勢洶洶的衝上去跟人拚酒,沒喝幾杯就慫了。他總不能看新郎官被人抬著入洞房,也隻能硬著頭皮頂上。

如果不是他內力實在強大,幾次把酒壓下去,現在也不省人事了。

“師兄是裝的呀,你沒看出來嗎?……你笨死了。”舒天心笑著搖頭。

“那你不來救我?”景山青低頭看著她,燈籠溫暖的紅色光芒幽暗,隻有他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我……我又不會喝酒。”舒天心微微低頭,她的手臂與他的手臂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袖相貼,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

“天心。”景山青丟了燈籠,伸手端著舒天心的下巴,讓她仰起臉。他一直很沉得住氣,可是今晚酒意上頭,如花美眷,讓他有點把持不住。

燈籠落在地上,被裏麵的蠟燭點著,短暫的燃燒之後熄滅,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隱約的月光透過頭頂樹葉的縫隙漏下來,照著四目相對的兩人。

她身上悠悠的藥香縈繞在他鼻端,清冷的帶著些苦澀,聞久了反而覺得後味有些回甘。景山青俯下頭,忍不住仔細的一聞再聞。

舒天心感覺到有溫熱的酒氣噴在自己臉上,帶著景山青幹淨的味道,不討厭,但是她覺得很緊張,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親下來的那一瞬間,舒天心鬼使神差的側了側頭。

景山青的嘴唇擦過她柔軟的唇,落在了她臉頰上。

舒天心身子一僵,景山青似乎低低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動作,抱著她,臉頰貼著她的臉頰,伸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

“我……”她剛開口,就聽到身後有枯枝斷裂的聲音。

景山青和舒天心同時轉頭,黑暗是最好的掩護,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

景山青身上的酒意一下子清醒了。他喝多了,心思又放在舒天心身上,竟然沒發現有人跟在附近。

文穀主當初為了避免麻煩,把景山青安排的偏遠,這條林中小路除了通向他所住的客院,便沒有其他去處了。這麼晚,又藏首露尾的,除了有意跟蹤,沒有別的解釋。

那麼,是誰呢?

在景山青易容成一個臉生的無名小卒之後,誰會留意他呢?

雖然景山青和她都沒有留意,但這人能隱藏至今才被兩人發現,除了武功高強之外,對穀內地形也不會陌生。如此一算,除了方子白,也不會有別人了。

舒天心微微垂眸,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伸手握住景山青的手,止住要動手的景山青。

“我……”舒天心清了清嗓子,帶著些糯的聲音在夜色裏傳出去,“我最近常想,若是我與方子白之中,有一人對對方能有你對我這樣的情深,我們或許不會分道揚鑣。其實我們都不懂愛,隻是錯把習慣當成了愛。”

這番話是師姐對她說的,都已經到如此地步,以往到底是不是愛,其實早已不必深究。

她此時說出來,是在向景山青表決心,也是在向方子白做一個了斷。盡管或許方子白根本不需要這個了斷。他已娶妻,對過去種種應該是早已放下。可是今後像這樣的情況或許還有很多,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不在一起了,此生依然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斷相見。

還是把那些過往抹平了吧。

聽到這番話,暗處的方子白卻再也忍不了,自林中走出。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否則不會如此衝動的跟在景山青和舒天心身後。

他心裏亂的很,因為背負著責任而不得不承擔的忍耐籌謀都拋在腦後,一時間隻想憑著少年時的孤勇,哪怕如方子戰一樣死去,也好過這樣活著。

他此次來神醫穀,已經知道自己必會受到冷遇。可他麵對的不僅僅是因為感情因素導致的冷遇,是完全對他所堅持信念的不理解不認同。這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哪怕他在外麵已是一門門主,統領著那麼多對維心宮有切骨仇恨的人,走到哪裏都一呼百應,也一樣不能填補。

他一言不發,驟然抽出長劍對景山青出手。

這一刻,他甚至是抱著必死決心的。

人總是有軟弱的時候。哪怕方子白經曆了方君義、方子戰之死,又經曆了方重義之死,麵對人才凋零的方家,一步步咬牙走到如今的地步,把心磨礪的堅如精鐵。他依然有不夠堅強的時候。

不僅舒天心,神醫穀的師父,二師父,師兄,師姐,都是他的死穴。

這幾日在神醫穀,幾乎摧毀了他的信念。他仿佛再次回到了明知不敵卻一往無前的少年時代,麵對景山青這樣強大的對手,除了自己的劍,他忘記,同時也不願憑依任何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