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青前一天把人打發走,第二天方子白便帶著人上門求醫,包括他自己上次被景山青打傷的傷勢。
舒天心聽了人通報,簡直都氣樂了。方子白這是吃定了她優柔寡斷,心軟麼?
舒天心想了想,“算了,我還是去見見他們吧。”
景山青拿著本曲譜在看,聞言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去吧。”
“喂,不是在故作大度吧?”舒天心眉眼彎彎的看著他。
景山青伸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放在膝頭上,“那就不要去?”
舒天心垂眸玩他的手,“那我就不去了呀?”
景山青按著她的後腦勺咬了她唇一記,“看你一點也不誠懇的樣子,算了趕快去吧。”
“不然你跟我一起去?”舒天心貼著他嘴唇斯磨。
景山青打了下她的臀,“要去就去,別鬧。”
“我去敲他們一筆去。”舒天心親了親他的唇,腳步歡快的去了。
景山青斜靠著繼續看書。舒天心是神醫穀穀主,她絕不可能不管不顧,立下凡是維心宮的敵人都不醫的規矩,否則神醫穀還不如幹脆並入維心宮,隻為維心宮服務。
他揍他的,舒天心救舒天心的,互不幹涉。
他沒有那麼小心眼,連這個都介意。至於方子白打的主意,他也清楚,不外乎是想把他的罪行揭示在舒天心麵前,讓舒天心與他反目。隻是方子白也不瞧瞧,舒天心如今怎麼可能還聽得進去這些!
舒天心到正廳,看著或坐或躺的滿屋子的人,坦然的坐上了首座。
“治,可以。不過從今天起凡是傷在維心宮手裏的,來找我求醫,必須銀貨兩訖,概不賒欠。另外,方子白……”舒天心居高臨下的看著方子白,“你妄想軟禁我,原本依神醫穀的規矩,是絕不可能再接受你的求醫的。不過念在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我醫你,今後方義門的人來求診,診費翻倍。”
這是有先例在的,如方重義當年因妻子難產死的事大鬧神醫穀之後,哪怕當時神醫穀與方家關係那樣好,對方明珠也是診金翻倍收取,概不賒賬的。
方子白默默的看著她,看她如此無波無瀾的說起當年的情誼,想起當初兩人有一次爭執,她問他,“難道今後我要立個規矩,方子白的敵人,我都不醫嗎?”
似乎那些舊年的歲月一直不遠,但回過頭去,卻再也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最後方子白揚眉笑了笑,“理當如此。”
他揮手,讓人送上了銀票。方義門有方家的底蘊在,並不缺錢。
舒天心也不再廢話,一一看了他們的傷勢,施針開藥。
這些人倒是都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景山青下手也的確不輕,大多數都毀了人練武的根基,若不是舒天心親手救治,這些人今後絕不可能再練武。
給方子白診脈的時候,舒天心手搭在他脈搏上。穆易平的心法果然神奇,方子白的脈息沉穩有力,就她目前所見,他內力暴增並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天心,我一直不懂,景山青和雲無憂有什麼區別?是因為你隻相信景山青,不相信所有人嗎?”方子白低聲問。
舒天心想了想,有心想跟他說滅門案是莊劍卿做的,後來想想說這些沒有任何裨益。
於是她隻是笑笑,“我知道他絕不像在我麵前那樣溫和無害,殺十個人和殺一百個人——或許他跟雲無憂也沒什麼區別。是我變了。方子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堅定,為了正邪兩個字就能豁出一切。”
她一直都是這樣,或許下毒殺雲無憂那一次,是她唯一的一次勇敢與堅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