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嗓,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讓原本有些稀碎的談話聲霎時戛然而止。
世界變得出奇的安靜,耳畔唯有木頭窗戶插銷被拔開時的“嘎吱”聲,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噠噠,噠噠……”
一陣踢踏著拖鞋的腳步聲驟然響起,使得玩家們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如驚弓之鳥般看向了值班室,當然,除了顧昔言和帽子哥。
“吱呀——”
綠色的木窗被緩緩打開,一個麵容蒼白得像是剛粉刷好的牆壁的女人如幽靈般驀然把臉從窗口伸了出來。
“啊——唔唔唔——”
一個看上去像是學生打扮的男生忍不住大叫出聲,卻被他身旁的黑發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了回去。
男生瞬間冷靜了不少,眨巴著大眼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開口了,女孩才慢慢鬆開了手。
眾人把視線轉移到了值班室的女人臉上。
女人臉色慘白,鵝蛋臉,一雙無神的單眼皮死魚眼下是比眼睛還大不少的黑眼圈,像極了一對沉重的黑括號。眉毛又粗又長,像兩條毛毛蟲趴在額頭上。鼻子卻細而窄,仿佛是被刻意雕刻出來的。唇上是大紅色的口紅,那鮮豔的顏色倒像是在刻意遮蔽著些什麼一樣。
第一眼看過去最讓人注意到的是她的齊劉海,女人剩餘的稀疏的頭發似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緊貼著頭皮紮起,顯得格外拘謹。
此刻,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似夜空中的月牙,散發著淡淡的詭異氣息。
不得不說,女人的臉突然從暗處出現的那刻也給顧白嚇得不輕。
“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大大啊啊啊啊啊啊啊——”
顧白在顧昔言腦中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顧昔言卻沒什麼大反應。
“她又碰不到你,乖,別怕,實在害怕就閉上眼睛。”
顧昔言視線看向了女人,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冰冷。
“排好隊不要擠,新生一個一個地來領取你們宿舍的鑰匙。”
女人聲音有些渾濁,胖乎乎的手遞出來一串鑰匙。
玩家們麵麵相覷,隨後依言從宿管阿姨手中接過宿舍門鑰匙。
“這是最後一把了。”宿管阿姨定定地盯著顧昔言看,“沒有空位了。”
其他玩家一愣,忍不住用憐憫的眼神看向顧昔言。
多好一小夥,可惜了,哎!
顧昔言也不慌,一把拽過了上一個剛領完鑰匙的帽子哥,道:“那我跟他一起住一個宿舍,那我有沒有鑰匙也就無所謂了吧?”
宿管阿姨的眼神突然變得具有攻擊性,但是卻沒有其他動作,隻是死死地盯著顧昔言,然後咬牙切齒地又重複了一遍:
“沒有空床位了。”
“那……我倆擠擠?”
顧昔言挑眉看向虞梵。
“我沒同意。”
虞梵抬了抬眼皮,把自己還扯在顧昔言手裏的衣服給解救出來。
“你看,他都同意了。”顧昔言對宿管阿姨攤攤手,“那我就可以進,對嗎?”
宿管凝視了顧昔言好久,最後不情不願地讓顧昔言去刷臉。
“刷臉進去,但是要記住,不是本宿舍樓的人是不能進本宿舍樓的。”
宿管煩躁地揮了揮她那毫無血色的手,轉而死死地盯著玩家們刷臉進樓。
顧昔言笑著拍了虞梵道:“一起走嘍,舍友?我沒鑰匙,沒你可進不去宿舍門。”
“我沒同意。”
虞梵壓了壓自己的帽子。
“舍友你先還是我先?”
“我說了我……”
算了,虞梵歎了口氣,他跟這種人爭執不來。
“滴,歡迎xxx回到宿舍,通道已開啟!”
通道變綠,一名玩家率先順利刷臉通過,其他人也就陸陸續續地刷臉進入。
在看到顧昔言成功刷臉進入的那一刻,宿管臉色變了一瞬,快到讓人捕捉不到,等再看時,已然恢複平靜。
虞梵注意到了這點,隻是看了一眼通過去的顧昔言沒有講話,刷臉進入。
直到……
“滴,陌生人,警告,警告!”
通道瞬間變紅,一位戴著半框眼鏡的國字臉中年大叔被攔到了外邊,宿管阿姨瞬間變了臉色。
“你是哪個宿舍樓的?誰讓你來這裏的?”
宿管阿姨麵目猙獰地扒開了礙事的窗戶,扒著窗框就要從值班室窗戶口爬出來。
“我我我,我沒有,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大叔看這架勢有點慌,顧昔言抬頭看了一眼,在宿管阿姨飛出值班室前隔著鐵板一把扯過了大叔的眼鏡。
“哎……你這人……”
大叔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
“滴,歡迎王勇智回到宿舍,通道已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