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董聽雨握著電話，異常冷靜。她直勾勾地看著電腦裏正在播放的綜藝，腦海裏閃過的卻是年幼時的場景——她在鳳凰座下俯視雲端，一隻猛獸從山間林野躥出，張牙舞爪，仿佛下一秒就要踏碎雲海。
然而鳳凰輕輕吹了一口氣，山間便起了大風。百米高的樹木搖晃不止，將猛獸輕飄飄地從身上甩落。
那樹林不再清澈的綠了，而是染上了血紅。猛獸的吼叫不再出現，尊者們的交談變得越來越響了，像睡夢時聽見的經輪聲一樣，仿佛就在她耳邊，卻又像是來自於遙遠的天際。
而她盯著那片樹林，心中隻有恐懼。
那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曆時之久足以使人類更迭上萬千代。在這份恐懼快要被層層記憶掩埋的時候，她就這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
她微微哆嗦了一下，眼神從電腦上移開。
“喂，你好。”電話那端的聲音是一位年輕的男性。
“你好，是褚月白先生嗎？”董聽雨向滿尋先揮了揮手，示意他把電腦的聲音調小。
電話那端很安靜，應該是在家裏或者私人辦公室。
褚月白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我是。不過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如果女士您想與本公司進行商務合作，請致電星繁娛樂招商公眾號吧。”
什麼......
果然是星繁娛樂。董聽雨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這褚月白在社交媒體給她發消息時，語氣像大老板一樣，她還以為是比劉坤更年長的中年男性，可聲音這麼溫和幹淨，大概連三十歲都不到。
隻不過，盡管隻說了兩句話，她莫名覺得這人...格外熟悉。
算了，可能是錯覺吧。人類怎麼會令她感到熟悉。
“怎麼樣？我從異界調幾個戰將來幫忙吧。免得你太操勞了。”
話雖這麼說，可滿尋先心裏另有算計。
這背後的渾水即便是把異界眾生全放進去，也攪不清。但如果董聽雨多花些時間在調查褚月白這個身份上的話，他就能騰出手去，先把劉坤的嘴捂嚴實。
至於查的快還是慢，完全取決於他怎麼吩咐調來的戰將。
然而董聽雨搖了搖頭：“現在異界的戰力都用於搜查曼巴的蹤影，且當她還活著，她那精神狀態不好，說不定什麼時候一時興起，又做出危險的事。再者，我們現在還不確定褚月白是不是人類，大張旗鼓地動用異界力量調查，萬一他是人類，我們不小心傷了他，是要回異界坐牢的。劉坤的事你若自己有打算，我也不追問你，你不必浪費戰力來提防我。”
滿尋先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她這麼直截了當地把話擺了出來。
他垂目，又聽她說道：“再者，鶻鵃的事情說到底也隻是我們鳥族的事情。劉坤用鶻鵃的殘骸要挾你，我本來就很過意不去了。上古大戰對異界造成的損失好不容易恢複到如今的局麵，經濟上行，各族之間的對立也沒那麼惡劣了。若是因為我們鳥族的事牽連你，四大族又吵吵嚷嚷的分割對立，那尊者們這數十萬年的規劃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