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個小時。
董聽雨坐在手術室外，一車人秘密到達。
都是星繁娛樂的員工。
公關部、內控部、策劃部…
“冬姐在市中心二院。”內控部的一個女員工和冬姐關係不錯，所以多嘴說了這麼一句。
董聽雨看了這名女員工一眼，發現她眼圈泛紅，眼睛濕漉漉的，明顯是剛哭過。
“有人在那裏照顧冬姐嗎？”董聽雨問她，得到了肯定答案。
然而沒等她問下一句，另一名員工打斷了她們的對話。他拿出一張協議遞給董聽雨，機械般冷漠地開口：“董聽雨女士，請您配合一下，簽一份保密協議。”
董聽雨掃視了一遍。
“為確保甲方利益，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公開透露…”董聽雨把這句話重複讀了兩次，笑出了聲。
短促的、帶著嘲諷的笑。
“我沒那麼閑。況且這件事早晚有新聞媒體報道。”她隻覺心寒。活生生的人躺在手術室裏，卻被綁上冷冰冰的數字，隻要有錢可賺，有利可圖，太平間也可以明碼標價售賣門票。
手拿協議的員工也賠笑：“那是當然，您簽字也是以防萬一，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董聽雨沒有順勢給台階的意思，反問道：“以防萬一？什麼萬一？難道我不說，其他人就不說嗎？你要拿著這協議挨家挨戶去問嗎？”
員工們麵麵相覷，都不吭聲了。
“這個…”手拿協議的員工怔了好一會，把東西收起來，垂頭喪氣地走了。
那樣子看起來像已經被開除了似的。董聽雨不由得盯著他走到走廊的盡頭，隨即收束視線，走廊兩邊的護士一個個站的筆直，目視前方。
可這一層哪有別的患者？
董聽雨倏地反應過來，大步跑向他。
“這是褚月白叫你們拿過來的？”她懷疑地發問，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是啊，是啊…”她環視著整條走廊和大廳，最後目光停留在手術室的門上。
“勝星可以延遲、混淆，甚至控製所有輿論，堵嘴比呼吸都簡單。
除了我需要你們親自出動一趟，其他人想說的話，已經用錢塞回肚子裏了，對吧。”
陽光從窗戶射下來，她從未覺得如此刺眼。陽光竟能使積年枯樹生新芽，卻暖不了冰冷無情的心。此時此刻陽光投在員工們的身上，她仿佛看見了幾具枯骨，在明亮處毫無目的地站著，他們的臉望向自己，可他們的手都背在身後，背在她看不見的陰影中。
董聽雨又看剛才請她簽署協議的員工，他滿臉疲憊，一絲笑容也擠不出來了。他想了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走廊另一頭的同事們，下定決心要再試一次。
於是他又從文件夾裏拿出那張保密協議，又掛上了笑容。
董聽雨看見，他又成了一具枯骨。她接過協議，將其撕成了幾片。
“她現在就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
保密？是保誰的密？是為了葛莎莎，還是為了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