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阿波羅酒吧。”
李文晟將車開到隔壁街上，在路邊停車後，拎著一個公文包下車，走了幾步，朝蹲在對麵路邊的幾輛黃包車招了招手，招來一輛黃包車。
來到阿波羅酒吧時，已經是八點二十，正常來說，這個點，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但阿波羅酒吧卻十分安靜。
沒有音樂，也沒有跳舞，更沒有閃爍的燈光。
酒吧裏客人不少，各種人都有，華人，鬼佬，甚至還有從胡子樣式一看就知道是島國人。
客人很多，但除了幾桌人在低聲交談外，其餘都在安靜的喝酒。
阿波羅酒吧還有個奇怪的地方，服務員很少，並且酒吧裏，所有人都是坐著的，不會隨意走動。
李文晟走進來時，吸引了大半人的目光，但他們的目光不在李文晟，而在李文晟的公文包上。
走到吧台，還不等李文晟開口，吧台裏，一名白胡子，五十多歲的鬼佬，將一杯酒放在李文晟身前，笑道，“鴿子，你很久沒來了，這杯酒我請你。”
李文晟拿起酒杯，笑道，“托馬斯，謝謝。”
喝了口酒後，李文晟朝托馬斯說道，“我要去二樓。”
托馬斯打量了眼，李文晟放在吧台上的公文包，笑道，“OK，請。”
李文晟立馬轉身，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提著公文包朝一旁樓梯走去。
二樓的布局很像後世的KTV，昏暗的走廊，兩邊全是包廂。
李文晟來到二樓樓梯口，一個身材窈窕的外國女人，從第一間包廂裏走出來，見到李文晟後，故作驚訝道，“哇，鴿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對，是有段時間了。珍妮佛，207包廂有人嗎？”
“沒有，請跟我來。”
珍妮佛扭著水蛇腰，走在李文晟前麵，領著李文晟來到207號包廂。
包廂很小，隻有十來平方，裏麵除了一張小圓桌，三張凳子外，就沒有任何東西。
並且包廂沒有窗戶，完全封閉式。
李文晟拉開一張凳子坐下來，珍妮佛望了眼桌上的公文包，笑道，“鴿子，你應該是賣情報吧？”
“對，我這裏有三份情報，一份，日軍在昆山的軍事布防圖。
一份，日軍對躲藏在浙江地區忠義救國軍的圍剿計劃。
最後一份，是一艘貨船的編號，和從魔都開往橫濱的時間。
這艘貨船，裝得都是島國在江浙一帶搜刮的金銀珠寶。
老規矩，隻賣華人。”
珍妮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三份情報一個比一個重要。每一份都比李文晟以前在這裏售賣的情報重要。
“OK，我馬上幫你詢問有哪個華人感興趣。”珍妮佛說完，就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回來，將手中的舞會麵具放在桌上又轉身離開。
李文晟拿起桌上，隻能遮擋上半臉的舞會麵具戴上，繼續喝酒。
一杯酒，慢慢喝，喝到一半時，房門打開，珍妮佛領著一位同樣戴著舞會麵具的女子進來。
“兩位聊。”珍妮佛說完，就轉身走出房間，在包廂門口守著。
這個同樣戴著舞會麵具的女子，李文晟通過觀察露出的下半臉，知道這人是華人，年齡應該在二十出頭。
再通過其服裝，李文晟看出，這人是家世殷實。
她身上穿的是西式束腰裙子，很一般，價格中等，不過，這隻是她為了掩藏身份特意換的，絕不是她常穿的衣服。
服裝上想掩藏身份，換了衣服，可她忘了換手表。
她手上戴的手表是歐米茄，在上海的售價將近四百美元，一般人可戴不起，就連軍統，校級幹部都不舍得買。
家世殷實的年輕姑娘，果黨可吸收不了這樣的人，隻能是延州的人。
女子坐下來後，詢問道，“多少錢？”
李文晟瞳孔微微一縮，立馬起身，拎著公文包往外走。
這人說話語氣十分緊張，加上，常來這裏的人，都知道交易規矩，先看貨，後問價，這一看就是剛來的雛。
和雛做交易，太麻煩，李文晟寧願換人。
剛走到門口，後麵傳來急促的聲音，“我可以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