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備!”隨著我最後一聲高喊,我的身體再次被刺穿。
我又要死了嗎?
我自嘲著。
短短幾天,我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第一次刻骨銘心的痛讓我如今感到幸福地多活了一陣。
“給我撐住啊。”
阿梓的聲音傳入我的腦海,我感覺到陌生的熟悉。
是什麼時候呢?想不起來了,我眼睛留出一縫,好像下一刻就不會睜開般閉上。
“你覺得,我會讓你這麼快就死嗎?”
“不過比預想的快一些。”
“無妨。”
“做好覺悟吧。”
垂下的頭看見一隻手刺入我的身體,那痛苦又使我抬起頭。
是稚名,不過是它。它雙眼無神,沒有表情。
我想開口,卻說不出來話。
稚名的身體逐漸虛化,順著那隻手進入我身體的——
是源源不絕的力量,充斥著我的身體。
“啊!”
我的血管爆開,我清晰地感受到。
身體裏的器官也全部爆開。
雙手無力地垂下,身體無力地倒下……
『重塑』。
……
在那之後,我與世界失去聯係。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再次睜開雙眼。
不算戰火紛飛,殘破的衣服在空中飄蕩,地麵被血染得潮濕。
血紅的天空異常顯眼,昔日的美好已經消散。
不,戰鬥還沒有結束。
我壓抑著惡心,站了起來。
我看見了阿梓。那是被仇恨覆蓋的阿梓。
她的臉上滿是血跡,瞳孔中不見任何感情,被割破的布料掛在身上,卻似披風一般飛舞,割傷的皮膚流出鮮血。
我已經想不出描述她那般模樣的詞彙……
唯有殺戮一詞,足矣。
她用劍身支撐著身體,強撐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向那位神走去。
她的腿看上去已經瘸了,這我才發現——
她的左手被割成幾段,在身後的地上……
那斷去的手死死握著,宣告著不甘。
她倒下了,在神麵前,徑直倒下。
『神』的眼神輕蔑,完好無損地浮在空中。
抬起手,數支鐵鏈從天空的裂縫出現,不久,占滿了天空。
已經不能用數以萬計來形容了,處刑一般,斬除最後的罪人。
隨著『神』的拳頭握緊,滿天的鐵鏈隨之落下。
“不要!”
一聲熟悉的叫喊傳入耳中。
晴裏卻出現在操場,向阿梓走來。
事情變得麻煩了,我看向一旁的弓箭。
靠你了,打破僵局吧。
『鬼溺雨』
不知為何,這把弓比上次更重了些,盡管我的身體剛被強化。
我拉開弓弦,瞄向『神』。
隨著箭矢的射出,滿天的鐵鏈停止移動。
『神』的臉頰上出現第一道傷痕。
它怒了,側過身子直視著我。
『沒死嗎』
那抹傷痕極快地複原了。
我躲在柱子身後,開始蓄力。
探頭。
瞄準。
第二支箭矢——被定格在空中無法移動。
我的手被鐵鏈直直斬斷,隨著弓一起掉在地上。
我縮回了身子,坐在柱子下。
鐵鏈摩擦的聲音——
當我注意到時,頭頂的鍾已經搖搖欲墜。
『劍啊!』
『吸我的血!』
我聽見如狼般的鳴叫,響徹天際。
我跳到另一棟樓,在倒塌的前一秒。
強化後的身體足以支撐這種程度的跳躍,我看向阿梓。
她緊緊握著那把劍,劍柄生出刺,刺穿阿梓的手背,鮮血直流。
劍身變紅,與手上鮮豔的色調混在一起。
另一邊蹲著的晴裏強裝鎮定,她也許明白自己幫不上忙吧……
——你在嗎?
『嗯』
——我也要戰鬥。
『剛重新見麵就說這樣的話嗎?隨你吧』
我的手以一直驚人的速度複原,細胞分裂著……
連弓也一並複原了嗎?那好。
阿梓已經沒有餘力觀測我的存在,她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