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拜托了，醒一醒啊！”
我的身體被搖晃著，聽見這個聲音，我知道了。
是她啊。
晴裏。
……我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們的名字的呢。
我自嘲道，明明任何一個人都保護不住。
但這樣好了，晴裏還在……就好了。
我強撐著睜開眼，不知道為何，現在的一切動作的異常費力。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晴裏的手撫摸我的臉，蓋住我的額頭。
“沒發燒。”
我握住她的手，笑了。
“你真的是，這樣還笑得出來。”
晴裏又生氣了。
“你認識我嗎？”
我問道，我知道這個名字，但對她……他們的記憶十分模糊。
如果她記得的話……
“不，老實說我也記不清，但是我看見你躺在地上就覺得擔心。”
“我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她沒有回答，我重複。
“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見過。”
她突然收回了手，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卻又不曾說話。
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嘴角的笑容也逐漸收回。
我怔住了，這個表情。
曾經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
我是怎麼忘記這個這個表情的……
晴裏回過神，又拿手靠近我。
“別靠近我！”
我甩開她的手，站起身來站到一邊。
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一切都是假的。
無論是我對她的感情，還是她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那個表情，喚起我的記憶：
那是不知道多久的時候，我還小。
坐在實驗室的外麵，跟我一起來的，是很多孤兒，我們共在一家孤兒院生活。
他們都很要好，但是我是例外。
坐在房間外唯一的人——是我，也許是我不合群吧，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苦惱。
“呐，你為什麼不進去。”
那是一道很幹淨的聲音。
我抬起頭，是一個小女孩，年齡與我相仿。
我沒見過她，應該不是這家孤兒院的。
“你在想什麼？”
我沒有回答。
“那你來陪我玩吧。”
我的手被她拽住，就要往外麵跑，我沒有掙紮。
這個基地很大，據說是在完成增加人類福祉的偉大計劃。
她拉著我的手，在走廊裏瘋跑著。
不知多久。
不知跑到哪裏。
那是一扇鐵門。
右手邊是一個機器，看上去需要通過一些特殊方式才能打開。
我思考著。
她把手按了上去。
鐵門緩緩打開。
“晴裏，我不是讓你不要隨便出去嗎。”
那是來自椅子上的女人的聲音。
“不要嘛，我就想出去。”
“你這樣我很為難……”
坐在椅子上的大人轉過身來，看見我便沒有說話。
神情突然變得嚴肅。
“他是誰。”
晴裏把我護在身後。
“我應該說過吧。這裏誰都不能來。”
極其冷漠。
“你不聽話了呢。”
極其不耐煩。
她站了起來，走向我們。
晴裏站在我麵前。
“一切和他無關。是我的問題，我會接受所有處分。”
這是我聽過這個年齡最不對應的話語。
處分？主動承認問題？
我看著她的背影，陷入短暫思考。
那女人還想靠近。
“別動。”
我對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