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雪色...一灘血,三尺水前古意沉,萬事休提...萬事休提……
……
古仙界域,中州。
“賣報賣報,最新一期的《日新報》,看鴻蒙劍子大悲崖參禪,賣報賣報……”
樓下的吆喝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酒樓上變得愈加鬧哄起來,其間討論不乏離不開那位賣報聲中的劍子。
“大悲崖?不是說是佛門那幫子人百年都未曾打開的禁地嗎?”
說話者是一位身上裘衣大剌剌地敞開,露出虯結肌肉的青年漢子。
坐在他對麵的,則是一位身著棉袍,看上去有幾分溫文爾雅的少年。
少年放下手中的木筷,將酒桌旁的木窗打開,對著窗外深深吐出一口熱氣,“這世上哪裏來的什麼禁地,不過是敢不敢、配不配的事罷了。”
青年漢子給自己倒了一碗溫酒,隨後掂了掂酒壇,“也對,都說這世上隻有兩種天才,鴻蒙劍子和其他天才,若是連這位都沒資格沒膽量,那這個所謂的禁地怕是空有虛名,全無存在的意義吧。”
少年緩緩點頭,然後抬眼看向窗外,突然愣了愣神,“這是……下雪了?”
“哎哎,我說左大少,能不能把那窗戶給關上……”
古仙界域,中州,鴻蒙三尺。
萬裏飛雪,將整座蒼穹視做火爐,熔萬物於其中;舉目四去,唯有厚厚的冰雪,映射出刺眼的白茫。
雲蒸霧騰的雪山連綿不絕,偶有嶙嶙峋峋的褐色岩石從這萬古不化的風雪之下裸露出來,拖住那崖畔懸掛的冰川,
雪氣縈繞間,恍若有仙之境,不為凡俗之人所見。
老者盤坐於一座略顯破敗的山洞前,撓心刺骨的寒意蔓延其間,老者卻好似渾然不覺。
在如此天寒地凍之中,老者身旁的石桌上隻放著一盞熱茶。
那杯中徐徐升起的霧氣,仿佛給這位老者增添一抹生機。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了。”
石桌的另一側,那剛剛尚且還空著的位置處逐漸顯現出一個人影,不知是不是那縷熱氣的緣故,人影的容貌卻是有些看不真切,不過聽其聲音,倒是溫和。
人影入座後,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輕輕吹了吹,隨意抿了一口,說道:
“鴻蒙三尺終年積雪,長年不化,隻是一點...”
沒聽到老者回話,那人影倒也不惱,依舊自顧說著,
“這雪一年隻下一回,百年來未曾有過例外。”
桌上那茶,兩人抿了一口後便沒再碰過。
明明是翌晨,天色卻愈加陰暗了。
老者那幹枯的仿佛隻剩下兩個窟窿的渾濁雙目,卻在此時徐徐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