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漆黑無底,黑暗,毫無盡頭的黑暗。
長發飛舞,白衣飄然的少年一直在這條被撕裂開的空間裏不停的墜落著。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自己又會去往何處。
自己能感覺到的隻有這漫無邊際的失重感,以及自己昏沉的意識。
這一瞬間,就像是破了洞的繭,潔白的靈魂蜷縮在裏麵滴血,近乎絕望……
……
一直不知到了何時,少年才終於發覺到眼前似乎有了一點光亮,耳邊好像有鳥雀的鳴叫、潺潺流動的小溪發出的悅耳聲音,這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而言無疑是最動聽音響。微風陣陣拂過身體,舒適感的襲遍全身。
但少年卻累的睜不開雙眼,身體也無法動彈分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自己又是否脫險,便沉沉的昏睡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處於昏睡中的少年才終於艱難的睜開了重如千鈞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由木板封住的房頂。
此時正是晨曦,陽光通過右側的窗戶照射在少年俊美的臉頰上,使得少年不適得皺了皺眉。
他這才發覺自己躺在一處木板床上,身上血跡斑駁的錦服被換成了黑色的粗布麻衣,上麵還蓋著一床薄薄的被褥,被褥上有絲淡淡的藥香。
泥土構築的木屋有些狹窄,但卻亮堂整潔。
少年自然是那被追殺最後得以逃脫的仙門劍子,司徒若誠。
司徒若誠盯著屋頂的木板,意識開始 清醒,記憶也是如同潮水般的湧了出來。
大悲崖...黑袍…...悲天憫人…大輪回術…...
司徒若誠扶著旁邊的土牆想要坐起來。
但緊接著身上傳來的一陣劇痛,讓自己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似是想起什麼,少年猛的用手盡力向自己腰間摸去,發現自己身側的錦袋,已經不在了。
司徒若誠不由得心中大驚,目光快速向著房屋周圍掃去,終於在屋子中央擺放的一個木桌上發現了自己的錦袋,隨後緩緩鬆了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安下心來,司徒若誠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起來,讓那本就不太好的臉色顯得更加駭人。
他發現自己此時身上的傷勢極重不說,全身上下的經線脈絡無法運轉甚至就連體內的道源皆是不能動用分毫!
自己全身上下的經脈甚至於五髒六腑仿佛時時刻刻都被一根根細長的鎖鏈層層纏繞,牢牢鎖住,撼動不得。
鎖鏈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雖然極其的繁瑣複雜,但司徒若誠還是一眼便將其辨認出——那是他施展“悲天憫人術”時所出現過的符文。
這也就代表自己今後不能動用分毫實力與廢人無疑不說,甚至於連最基本的吞吸源氣修煉也無法進行。
這也難怪少年如此臉色,如若換成常人,恐怕早就要爬起身來自我了斷了。
司徒若誠這時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於是此時也顧不得再想這些,目光死死盯住那扇木門,雖然他現在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吱扭一聲,木門被一個火紅人影推開——那是一個少年。
少年身上穿著紅色絲綢製衣,容貌雖然並不出眾,但那雙鋒利的劍眉卻是極為耐看。
此時的少年手中端著一碗散發著苦澀味道的藥汁,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上半身斜靠在木板床上的司徒若誠,眼中滿是驚豔之色。
司徒若誠也是一直盯著木門旁的少年,心情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
自己這般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此時那少年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舉動,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種將生死放在他人手上的感覺。
“呃...那個,你醒了啊?”
木門旁的少年一邊用手端著藥汁,另一隻手騰出來尷尬的撓了撓頭,顯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盯著人家看的舉動有些冒犯。
同時也在心中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自己竟然被一個大男人給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