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黃昏,夕陽西下,映紅滿天。此時嚴冬剛過,正值初春正好。
兩位少年走在殘雪的山路上。一位身著紅衣,右肩上背著一具木匣,夕陽下顯得格外刺眼。
一位身著雪色錦服,氣質如同萬古不化冰山上最為高貴的蓮花,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隻是白衣少年此時那清冷俊美的臉上,無語之色已經快要掩飾不住了。
“我雖然不知路線,但我知道這條路是我們走的第五遍了。”
“不對呀?下山的時候我明明看過地圖的,就是這個方向啊?”蕭無戾疑惑的摸摸頭,有些不解。
司徒若誠的一向自認良好的脾氣已經快要按耐不住了,心想這玩意不僅蠢的離譜,竟還是個路癡!自己是造了什麼孽,遇上這麼一個寶藏。
能把這位在古仙之地出了名的天賦妖孽又禮貌謙和的美男子給氣成這般,蕭無戾也算是有幾分能耐了。
司徒若誠如今修為盡失,現在幾乎就是普通人的體質,體力不比蕭無戾,這會兒已經累的衣袍都有些汗濕了。
“不遠處就是一家客棧,我們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劍瀾城了,便在那裏歇息一晚吧,也好順便再詢問一下路線。”
“那還等什麼?安兄快跟上。”
還沒聽司徒若誠說完,蕭無戾已經抬腳向那家客棧衝去了。
“……”
等二人趕到那裏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是一家不大的客棧,看樣子許久未曾修整過,有些破敗。
客棧門前停著幾輛空空如也的鏢車,上麵鋪著一層草席。
東邊的屋簷下斜插著一麵醬紅色標旗,被風吹得呼呼作響,讓人難以分辨出上麵繡著的圖案。
二人走進客棧的前院,院中拴著數十匹馬,有兩個小廝打理著,顯然這家客棧中已有不少的人。
推門而入進入正堂,堂內卻出奇的安靜。
客棧內有兩層,第一層隻有兩桌客人,其中最顯眼的便是靠窗坐著的一位青衣少年,隻從側顏便能看出是個儒雅的公子。
司徒若誠從青衣少年身上一掃而過,然後目光在其桌上擺放著的青色帶鞘長劍上停頓了一下。
劍未開鞘,便能感應到其中的鋒芒。
世間兵器被稱之為“器兵”。
“器兵”的等級分為四等,分別是庶人、諸侯、帝相。
帝相之上稱作“仙家”,仙家器兵不同於以上三個品階,它無法被鍛造。
千年前,仙澤天下曾爆發一場大戰,不知緣由,隻知大戰後,那一代的仙人都幾乎死絕,後人將其稱為“仙隕之役”。
仙人們雖身死,但他們手中的寶物兵器卻得以流傳,這便是仙家器兵的由來。
司徒若誠一眼便看出這柄青劍在庶人品階中實屬極品。
另一桌圍著幾個膀大腰圓的粗獷漢子,桌邊斜靠著橫七豎八的彎刀。
那幾個漢子隻是喝著酒,一言不發,但是身上卻透露著絲絲血腥氣。
“二位客官裏麵請,本店招牌都有……”
蕭無戾揮揮手,打斷了小二的介紹,頗為豪氣的大聲喊道。
“把你們店最好的酒拿兩壺過來,再切三斤牛肉。”
“好嘞,二位客官請稍等,馬上就好。”見到是大客戶,小二趕忙殷勤招呼。
司徒若誠將蕭無戾引到距離青衣少年遠些的一處地方坐下。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家客棧可能要出點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