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的眼中倒映著司徒若誠平靜淡漠的側顏。
少年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是一種清冷中揉雜了儒雅,仿佛麵對世間的一切都可以這般毫無波瀾,可是明明一塊沙礫丟進湖海,都會泛起波紋……
一處幽靜典雅的別院,琳琅滿目的菜品將池塘邊不大不小的石桌全部擺滿,紅衣少年和紫衣女子相對坐在桌邊的石凳上。
少年自然是蕭無戾,隻見他此刻左手拿著一個肥大的雞腿,右手的筷子還伸向一盤油汪汪的紅燒肉,哪怕他的嘴裏已經塞滿了。
經過一晚的搏殺和半天一夜的趕路,中間就吃了點幹饃,這會兒他是真餓了。
眼見蕭無戾狼吞虎咽的吃相,魚嬋月極度嫌棄的皺著柳眉,心中積壓了一團怒火,再一想到這家夥能和自己打成平手,心中的不爽頓時已經達到了隨時可以爆發的邊緣。
“蕭兄!蕭兄!別吃了!”
一道匆忙的喊聲從門外響起,隨後一身素衣麵色焦急的晏幾聞推門而進。
“啥事?”
蕭無戾將嘴裏的雞骨頭吐到桌子上,疑惑問道。
“蕭兄,老師說要我把你帶過去,原因我也不知道,應該和我父親的病有關,你快跟我去一趟。”
聽到是司徒若誠要找自己,蕭無戾沒有任何遲疑,把手上還沒吃完的雞腿放了下來,抹了一把嘴,“好,帶路!”
在魚嬋月冷冷的目光中,蕭無戾朝晏幾聞大步走去,對背後的視線渾然不覺。
晏幾聞看到坐在桌邊的魚嬋月,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莫名的感覺這裏的氣氛有點壓抑。
小心翼翼的將大門關上後,晏幾聞壓低聲音對蕭無戾問道,“蕭兄,你是不是又哪裏得罪魚姑娘了?”
“啊?”
妖屍由雷叔和風叔親自搬運進來,隨後晏幾聞領著蕭無戾也到了。
此時司徒若誠所需要的東西都齊了,晏幾聞對著白衣少年深深的鞠了一躬,拜托之言盡在其間,隨後便轉身走出了門,將房門緊緊關閉。
“將他的衣服脫下來。”
不等蕭無戾詢問,司徒若誠率先開口道。
蕭無戾“哦”了一聲,將蓋在中年人身上繡著金絲花紋的被褥掀開,然後慢慢將其扶起,靠在後麵的床板上。
誰知衣物剛剛解開,蕭無戾卻嚇得雙手一抖,連連驚退了幾步。
這也不怪蕭無戾如此反應,隻見那露出來的身體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到處都是潰爛發臭的腐肉,上去就是一具陰溝裏的陳屍。
甚至上麵還有幾條肥大的蛆蟲在其間不停的蠕動,看上去極為滲人。
蕭無戾胃裏一陣翻湧,隻覺自己要將方才吃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司徒若誠看到這具恐怖的肉體,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他參與圍剿異族餘孽的時候,曾無數次親眼目睹遍地浮屍、斷肢殘骸。
從一開始的惡心排斥到最後的逐漸麻木,他踩著一塊塊碎肉肢體、一片片血水窪地,揮劍殺戮著本不該出現在人族土地的異族人……
司徒若誠的指尖劃過床上之人脖頸間密集的血管,中年人的血液從脖頸處往下都是冷的,照如此下去,不出兩日,他便會徹底失去生機,成為一具真正的死屍。
司徒若誠問道:“使用《焚山經》中的‘焚山之火’,你最多可以支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