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又陷絕境(1 / 3)

我將攥著佛珠的手攏在寬袖中,暗自將其纏繞於手腕上,正好掩住冷連的齒痕,然後跟隨秦管家行至花木深處的一間茶室。

這茶室的陳設甚為古雅,一進門就看見有位白須老者正跪坐於茶桌前煎茶,嫋嫋輕煙帶著茶香模糊了精美的茶具與淡然的神情。幾個侍女在一旁幫他研磨或汲水等瑣碎的事情,聽聲音應該有人正在她們身後撫琴,想來撫琴之人應該有極其靈巧的手指,不然彈不出這樣流水一般的天籟之音。

在正對著門的屏風前,麵對麵端坐著兩個年屆不惑的男子,正在對弈。

兩人看上去一般年齡,都留著花白的胡須,都穿著深色錦衣,一個深藍一個深青,側臉看上去也是相似的專注的神情,但藍衣比青衣更多出了幾分英武與霸氣,那青衣男子我不認識,但我認得藍衣的那位是老將軍。

若非他那難以掩蓋的氣勢不太符合這間茶室的清淨,不然我還真有點誤入神仙清修之地的錯覺……

而這老將軍,自己請我過來見他,卻又隻顧著做自己的事情,好像是故意不把我放在眼裏。唉,誰讓我隻是一個女子,而且無權無勢來曆不明……

但這麼多天的失語,已經培養出我足夠的耐心與安靜。於是緩緩走上前去,在離棋桌幾步之遙站定,盯著棋盤看他倆對弈,默然不語。

老將軍沒什麼反應,隻當我是隱形,看上去甚為專心。倒是他對麵略顯儒雅的青衣大叔有些沉不住氣,遲遲不肯落子,老將軍便盯著棋盤問道:“來者何人,為何一直不出聲言語?”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卻聲音卻很有底氣,暗含威儀。

我這才向他們微微俯身款款行禮,緩聲道:“佛予蝶見過兩位前輩。並非是我不肯言語。而是觀棋不語,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青衣大叔見狀將直眉皺起,略微有些不悅,“既然你懂禮儀,見了老將軍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我故作詫異地反問:“我為何要行跪拜之禮?”

青衣大叔將眉擰得更緊。語氣也重了些。“因為你是項家未過門地兒媳。而他是老將

我便對他微微笑道:“既然我還不是項家地兒媳。那就不必對項家地家長行禮。雖說是老將軍。但早已退閑於家再無官職。我就更不必行什麼跪拜之禮。我剛才行禮。也隻是因為你們地年齡足以稱得上是我地長輩。用行禮表示尊敬。”

說罷我又朝老將軍俯頭行了個禮。道:“而這一禮。是專程感謝老將軍這兩天對我所盡地地主之誼。也感謝您為我治好嗓子與手筋。”

老將軍終於略微側頭掃了我一眼。他那不是鳳眼。而是虎目。上次我光顧著看項逸南那美麗地母親。對他地相貌都無暇去看仔細。隻記得他大概地輪廓。記得他在相貌上與項逸南沒有一絲相似地痕跡。

如今再看。他臉上雖然除了那張緊抿地薄唇之外與項逸南毫不相似。但那同樣不怒自威地架勢。一看便知是父子。隻是鳳眼比虎目少了幾分溫度。而虎目比鳳眼添了幾分剛毅。

老將軍抬手指向對麵地青衣大叔。對我道:“老夫如今地確是身無一官半職。但他還尚居正三品大理寺卿之位。那你是否應該心甘情願地向他行跪拜之禮?”

大理寺卿?掌刑獄,判案理,倘若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那就相當於最高人民法院首席官?但是在古代審案,可不會講究什麼人權……

等等,同大理寺卿一起在此候著我,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