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朱陽肅設法買通項府的人,幾經周旋,讓自己人混了進去。那孩子聰明伶俐,善解人意,還精通藥理,很快就成了夫人最中意的侍女。
(就是夫人身邊的那個“寧兒”?長得真正是平淡無奇,很適合做間諜……)
幾經觀察與推測,他們認定夫人就是當年的薑昭儀,而項逸南很有可能就是麟帝的遺腹子。但那項逸南身居高位不易接近,而且傳說他注定命裏無子,這讓他們仍然不敢輕舉妄動,決定再多觀察一段時日。
(我個人覺得,若想奪天下,項逸南的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他們真正擔心的恐怕是,項逸南不可能任由他們掌控,就算當了皇帝也不會給他們多大的好處,說不定到時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們全部剿滅。)
結果後來,夫人在救我的時候說出了師父與項逸南的身世,他們才得知原來還有一位流落在外的皇子,於是暗中派人跟著我,一直跟到了玉關寺。不僅看見了師父,還打探到一些有關他的消息,幾經商琢之後,一致認為他比項逸南更適合成為太子。
(那是,師父從小在山寺裏修佛,幹淨得就像一張待人書寫的白紙,肯定能任由他們掌控,到時候把朱陽荻嫁給師父做太子妃,做皇後,再生幾個皇子,不出三十年,又是一代朱陽太後華麗麗地問世。看人家這如意算盤打得,真精明。)
於是,就發生了我們給書生送行時遭遇的那一幕……
他們沒有偷襲,也沒有直接將我們弄暈然後帶回去,而是用馬車來跪接,可能也是想假惺惺地表達對“太子殿下”的尊重罷?
反正最近朱陽肅每日都在對師父進行洗腦,但手段並不算強硬,他吃不下山珍海味就不勉強他,換成他愛吃的便是;他借口身體不適拒絕美妾侍寢也沒關係,大不了讓朱陽荻多跟他培養培養“感情”。
他似乎並不打算刻意改變師父的生活方式。不過是想喚起師父身為皇子的自覺。
可惜師父“冥頑不靈”,無論他怎樣規勸,都沒有表現出對爭權奪利的興趣,再這樣下去,恐怕他會漸漸地失去耐性……
既然來過了他們地秘密老巢。知道了他們地隱情。卻不願成為他們地同夥。那下場大概就隻有一個——滅口!
唉。看來如今師父和我。還有那倒黴書生。怕是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奇門遁甲什麼地。我們是一竅不通。現在隻能讓師父暫且隱忍。稍微表現出一點點對皇位地向往之情。讓朱陽肅掉以輕心。他一掉以輕心。不僅能準我經常“侍寢”。大概還有機會讓我們走出這座山宮。畢竟想爭奪天下就得投身到天下去。到時候再設法擺脫他們便是。
而我。估計還得繼續跟朱陽荻周旋下去了。雖然宮鬥文啥地我一本也沒看完過。而且向來是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地“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但她若非要來犯我。那我……那我也對她無可奈何!
就像以前跟青箏在九王府。我人生地不熟。而且我在明處她在暗處。想害我地話我根本就沒有反手之力。再加上如今這裏還是朱陽荻地地盤。她想除掉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我看我也隻能隱忍。繼續做小伏低……
當然我不能把這些原原本本地告訴師父。以免他為我分心。不能集中精力去應付朱陽肅。再說他表現得對我越在意。朱陽荻恐怕就會越想除掉我。
所以我隻能對師父說,加油,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一夜之後,我雖百般不情願。但還是隻能離開師父地懷抱,又被人送回了“臥瀾軒”。
剛一進屋,就嗅到一股濃鬱的香氣,原是那花紅柳綠的朱陽荻已經坐在房裏等候。
她見我回來,不待我行禮,便對我笑得甚是殷勤:“妹妹侍寢回來了?真是辛苦妹妹了,我特意讓人為你熬了點上好的血燕窩,平日我都舍不得吃的,妹妹你可有口福了。看她笑得這般詭異。這燕窩裏麵肯定加了料……
我忙受寵若驚地欠身道:“這麼金貴的東西。賤妾怎麼受得起?姐姐才是千金之軀,還是留給姐姐吃罷。”
她撫著我的手笑道:“咱們姐妹倆。何必分得這麼清?再說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在大婚之前我都不能親自伺候殿下,而殿下又不肯要其她美妾侍寢,如今就隻能勞煩妹妹你一個人了,如此勞苦功高,應該好好補一補才是。”
如此“盛情”,讓我如何推卻?就算裏麵放的是穿腸毒藥,我今天也得當著她地麵吃下去,不然就是效忠她的立場不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