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清楚知道兩人的距離,不是學曆上,而是意識形態的不同。
秦柔的選擇是讀書改變命運,以後絕對不會再回到那個窮山溝。
而楊三觀一直沒什麼大誌向,這兩年在牛廠混日子,打的是一邊學習一邊籌錢的打算,然後爭取以後自己也開一個牛場當老板,能活得下去就行。
現在想起來這樣的兩人能走到一起,絕比是月老摔了一跟頭搭錯了線,分開是必然。
這次他過來一是找機會還錢,其次就是還秦柔的一份恩情,絕對不是因為現在有錢之後想什麼複合,何況錢還不是自己的錢。
楊三觀坐上了回家的大巴。
秦柔則是回到了寢室,從電腦包裏取出電腦時她就覺得這電腦不便宜。
然後打開手機接受了楊三觀的四千轉賬,還有楊三觀發來的具體要求和細則,最後甚至還提醒他筆記本很貴要小心些。
秦柔才不相信什麼電腦很貴的屁話,拿出手機找到網購平台準備狠狠真實一下楊三觀。
但當她用拍同款收出來的筆記本價值將近八萬華幣之後,她一度懷疑楊三觀是不是傍上了某個富婆。
所以才決定爽快辭職,然後用下載文獻的幌子特意來惡心自己。
在秦柔想象的故事中,甚至連楊三觀與富婆的孩子性別她都有了具體猜測。
同時也有一個不可置否的佐證,當時楊爸手術明明還差一大筆錢,但一夜間楊三觀就把錢搞定了。
第二天還是她陪楊媽去交的手術費,楊媽提及兒子時又喜又憂的表情她仍然記得。
“楊三觀,你真惡心啊!”
G省大學的女生宿舍突然傳出一句諷刺的聲音。
此時坐在大巴上的楊三觀全然不知,他時不時問張祁鎮關於大奉的情況,權當了解一段不錄史冊的野史。
同時也回答張祁鎮關於一些藍星的疑問。
當然以楊三觀弱得一匹的知識儲備,很多問題全然答不上來。
但有事沒事找“度娘”已經形成習慣,雖然在專家們看來“度娘”有時會騙人,不可信,但楊三觀則是管不了這麼多,胡天胡地地與張祁鎮胡吹。
一些論斷甚至讓這個大奉的下屆天師都覺得震驚。張祁鎮練成《陽神經》後,天師府已經不存在候選,隻有一位小天師和大天師。
“大奉疆域,比之如今的華國要大許多。”
“總有一天,我們會將曾經失去的東西拿回來。”楊三觀堅定地道。
“難!”張祁鎮搖搖頭,“像你說的一般,以如今的世界格局,好多東西牽一發而動全身,難變,難變啊!”
楊三觀說:“難不是不做的理由。時刻準備,抓住機遇,事總有可為的那一天!”
……
之後兩人談了許多,卻始終未提及實驗打開交換通道的事。
時間過得很快,當楊三觀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再次回到那稱之為家的地方時,總覺得眼有些發酸。
家的物質形態是一棟房子,意識形態則是通過血脈維係的不可分割的關係。
他的家在前幾個月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中幾近被摧毀,但總算是挺了過來。
站在門外,在敲響門的前一刻,相當於再活一次的楊三觀下定決心,之後的日子一定會將自己的家建設得無比堅固,直到能遮擋住生活的一切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