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十歲這個問題,旁邊有人噗地一聲笑起來,“十歲倒應該是有的,聽我那經常到他們家幫忙做活兒的姨婆家的表哥家的大嫂子說,他前段時間不久似乎才剛過十一歲。”
“大戶人家十一歲就算是成年了,”一旁有人不知道是想什麼,立馬爭到,“要不然,他難能在父母雙亡之後做了家主,還把兩個阿弟帶到咱們這兒來落戶?”
這樣的說法立刻得到了反對,“我聽說他們家不是父母雙亡呢,聽我郡衙當差的表姐夫說,他們父親以前是大官,母親在父親死了之後改嫁了他們才到南郡來,你聽消息的時候是不是聽錯了?他們怎麼就變成了父母雙亡?”
“其實大少主還有半個月才滿十一歲。大少主是冬天出生的呢。”一旁的石孝全似乎不經意地說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兩邊的人都能聽到,頓時讓兩邊悄悄議論的人都閉上了嘴。
宋嘉祥還狀似氣氛地在旁邊又補了一句:“先是我們一來就有人到村子裏查我們家的事,然後又有人如此敗壞我阿兄的名聲,還不知道明年又會遇到什麼事,也不知道我們兄弟三個究竟得罪了誰?”
這麼三個孩子,其中一個才兩歲,還要人抱在懷裏,大的也不過十一歲,又是初來乍到,能得罪誰啊?
再想到確實他們過來沒兩天就有人到村裏打聽他們家有什麼人,有沒有什麼大事,似乎就等著這流言似的,沒有親耳聽過那些流言從宋家流出來的人頓時心裏就有些犯嘀咕了。
一個消息錯了,就難免第二個也會錯。第二個還錯了,說不定第三個也錯了。如此一個一個錯下去,這個傳言的真實性還剩下幾分?
最糟糕的是,他們剛才自以為隱秘的在議論別人,卻沒想到被發覺了,剛才還在興致勃勃地議論那些的人頓時一愣。
這些人有的快步離開了,有些訕訕地笑起來,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隻能東張西望地假裝自己隻是路過。
在今天這個本該是自省己身的日子,偏偏大家阻止不了自己的八卦之心,在廟門口議論是非,在場的人中多數人在心裏隻怕更巴不得自己從來沒出現在這裏。
宋嘉言這時候也站住了,他勾了勾嘴角,不著痕跡地衝著異常正直的回望著他的石孝全挑了挑眉,然後回頭拉了拉宋嘉瑞的手:“嘉瑞冷不冷?要不要下來和阿兄一起走到馬車那兒去?”
“要!”宋嘉瑞學會走之後就很樂意走路,甚至想跑,隻是有時候宋嘉言會擔心他跟不上或者被人擠到才讓別人抱著他。
現在聽說能和大阿兄一起走,宋嘉瑞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蹬著他的小胖腿了,他一邊蹬著腿想下去,一邊還不停地推石孝忠的胸前,示意石孝忠放他下去。
“大少主……”石孝忠似乎還有些不明白宋嘉言的意思,一邊小心地護著宋嘉瑞,一邊望著宋嘉言。
宋嘉瑞已經奮力地往下墜了。
——可不能小瞧小孩子的力氣,雖然他才兩歲多,他要掙紮起來那還真是抱不住,沒一會兒,宋嘉瑞的腳就落了地。
宋嘉瑞幾乎是連跑帶撲地撲到宋嘉言懷裏,一邊還興高采烈地攀住宋嘉言的手臂:“阿兄,走!”差點沒把宋嘉言給撞倒。
他再一次成功地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一看到他,來來往往的人又開始悄悄議論起來,隻是,他們這次議論的話題變成了宋嘉瑞。
“瞧這孩子多可愛啊,要是我們家二子他媳婦能生個這樣的孩子該多好。”有個中年婦人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還特地衝著宋嘉言笑了笑,然後又嘖嘖地咂巴了兩下嘴巴。
宋嘉言低下頭,那婦人旁邊的熟人立刻笑道:“美得你呢,就算你們家媳婦生了,要養成這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那婦人似乎有些不服,隻是,旁邊路過的人都能看到宋嘉瑞,看看他,再看看自家的孩子,特別是那些帶著孩子的人家也不得不承認,養孩子確實需要資本。
不少來求子的家庭更是盯著宋嘉瑞看,特別是有些小婦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就特別想要把宋嘉瑞揣進自己的懷裏。
宋嘉祥和宋嘉瑞引發了一陣熱潮。
一個長著山羊胡須的過路老人家,貌似是這附近的蒙學裏的教習在一旁望著宋嘉祥和宋嘉瑞,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晃腦地說了幾句:“麵容清雅,貴不可言,棟梁之才也。”
這位老夫子在附近可是有名的夫子,這附近幾個村子都隻有這麼一位蒙學夫子,而且他好歹也教出了幾個大大小小的文書、錄事之類的弟子,加上他一般不說別人的好話。如今他說這兩句,頓時就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甚至還不等宋嘉言他們離開,大家就開始討論起已經轉身離開的老夫子的兩句話,稍微識幾個字還特別賣弄地給大家解釋器了這三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