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人間千年。
縣城某富貴人家的宅院裏,一聲女嬰啼哭,劃破天際。
不久之後,產娘抱著女嬰走出房門,一旁焦急等待的女孩趕忙接過小嬰兒。小嬰兒生的漂亮,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女孩,產娘看了一眼房門,小聲道,“文姑娘,先帶孩子去臥房吧。”
隻一眼,文曉菁便喜歡極了她的庶妹。二人相伴長大,時光穿梭而過,小嬰兒已出落成名動八方的大美女,文父給她起名為文佳言。
與別的姑娘不同,文佳言自小就對棍棒刀槍感興趣。別的姑娘喜歡胭脂粉脂,但她尤喜名兵劍術。她的武功底子,別說是男人,就是沙場多年的老將也懼她三分。
但她年輕,且無名師指導,這種情況下能與老將不相上下,可見文佳言在劍術上的造詣有多深,天分有多高。
文曉菁時常歎她,“可惜了你這好底子,不想去禍國殃民,倒是一身風骨。”
與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之色相悖的是文佳言的一身正氣。她站在那裏,就算美的百花凋謝,也無人遐想癡念,反倒是覺得這個姑娘心思深沉,絕非等閑之輩。
文佳言揚頭,聲音有力道,“人之一生有限,一定要做有意義的事。”
文曉菁笑道,“什麼是有意義的事?”
文佳言高傲的像隻正在戰鬥著的公雞,她橫下手中的劍,“我所熱愛,值得我一生傾注。”
文曉菁心中一動,她眯起眼,好像從文佳言的背影裏看出另一個人的靈魂來。
那是她的故交,也是莫逆之交——陳之玲。
在文佳言及笄時,人間皇帝微服私訪,恰巧到文佳言父親的鋪子裏休息乘涼。文佳言伴隨父親左右,她和父親一樣都沒有認出這個人是皇帝。皇帝看到文佳言的美貌,連路都走不動了,得知這小姑娘武藝超群,更是心生霸占之心。
過了幾日,他便向文府提親。得知消息後,文曉菁一連幾日不進水米,人人都說皇帝不向嫡女提親,因此薄了文曉菁的麵子,可隻有文曉菁一人明白,這皇帝姓甚名誰——
姓薑名謀。
哪怕是巧合,她都不願意自己的親妹妹嫁給他。
但她不知道修仙已經大變天,修仙帝君早已不見,隻有天下共主楚釋。
文佳言同樣不想出嫁,因為她不喜歡薑謀,可無奈那是皇帝,臨走時她還安慰文曉菁,說自己一定光耀門楣,不給她們丟臉。
文曉菁小心交給文佳言一把匕首,“這是由世上最鋒利的刃製成的,出了意外,你應該可以靠著它逃跑。”
這把匕首,是文曉菁從修仙境內逃跑時隨身帶著的。修仙文家沒有滅亡時,稀世珍寶唾手可得。
文佳言笑得陽光,“不破樓蘭誓不還!才不逃跑呢!”
文佳言一笑,更像文曉菁的友人陳之玲。幾日後,文家張燈結彩。正午時分,一些個壯丁抬著轎子,向人間皇城走去,文佳言坐在轎子裏,細細打量姐姐送給她的匕首。
太陽西沉。夜裏,竹林深處,壯丁們不再趁夜趕路,而是安營紮寨。文佳言下了轎子,借機撩開頭蓋,打算透口氣。
美色逐漸動搖了男人們的心。他們左顧右盼,惡從膽邊生,打算強上文佳言。文佳言拿著匕首,正要出手,一道藍光攜著靜謐圓潤而來,瞬間將男人們化為灰燼。
幽藍色的月光,沙沙作響的竹林,大地尤有白日裏的燥熱,有笛音緩緩沁入心脾...
文佳言身著紅袍,朱唇微點,美目微訝。一白衣男子吹著竹笛從視線遠處走來,他的身段筆直,是從軍之人的習慣,仙氣飄飄,是飽讀詩書之人的氣質。皮膚白皙似絹,美色在他身上增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如此溫潤君子,眉目間又不可忽略上位者殺伐的霸氣...
文佳言耳根微紅,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的視線飄忽不定了起來,她囁嚅道,“我剛想出手呢,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文佳言。”男子笑道,“我認得你。”
他靠近了她,文佳言心跳慌亂,她小聲疑惑道,“這麼晚,又是這麼個荒涼地方,你是仙子嗎?”
男子一笑,“不想知道我叫什麼?”
文佳言後退一步,小心打量他,底氣不足道,“你說唄。”
“我叫楚釋。”
有風徐徐吹過,撩起文佳言的紅頭蓋。文佳言睜大眼,眼裏滿是同樣注視著她的楚釋。
你還沒有出生,我便已經愛著你。
我還沒有認識你,我的心就向你出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