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之事算是告一段落,卻不想這畫在落梧居卻是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入宮診治之事為何不先告知於我?”蕭衍川望著眼前人,當日聽宮裏的消息才知此事,而將軍府又一直頗受忌憚,忐忑難安急於去宮裏,還是隱一勸阻“姑娘既獨自入宮,心裏必是有成算的,王爺切勿關心則亂”,到得黃昏月起,說是太後懿旨求請皇上封了郡主,心裏到底是不安,忍了幾日才來了將軍府。
“事出突然,定北侯之事所見之人眾多,且這亂局將軍府一直處於被動,或許借了這機會轉於明處,也叫宵小之人多些忌憚”既然賞花宴已經有人出手,難不防還有下一個伺機而動之人。
“你待如何?”雖無千日防賊之理,還是放心不下。
“本郡主醫術高超,或許真可解了王爺之疾,不如王爺上表請我為您醫治”
蕭衍川凝眉細思“既坐實了本王的病,又能讓人忌憚,將軍府的兵權加上秦王府的地位......”執手相對“你心向自由,我本想護你於身後,奈何”低聲喃喃,一向高潔冷峻的秦王竟有些落寞之態。
“我既傾慕於王爺的容姿,自然也要有讓其他閨秀心服口服的本事,否則怎可與王爺比肩”慕寧眨眨眼,緩解這有些沉悶的氣氛。
“郡主既是傾慕於我,本王定遂了郡主的心願,你我攜手破了這亂局”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執茶對飲,一杯茶喝出了酒的豪邁,前路縱坎坷,心有所係便無所畏懼。銀霜等了半個時辰,借著添熱茶的功夫進去,小姐一向隨性不在意這些,可這時辰那位也不看看,心裏不滿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斟茶後立於近旁,眼觀鼻鼻觀心,頂著秦王的威壓硬是沒退出去。
慕寧見銀霜模樣,看了看沙漏道“天色已晚,王爺還請先回府吧”晚上雖說無宵禁,太晚了不安定因素定會增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小心些肯定是沒錯的。
蕭衍川聽似未聞,專心於品茶,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慕寧也就不催促了,幾點月光從窗邊落進來,點綴在案幾之上,憑添幾分意境。“王爺既有雅興,不如給我講些皇家的趣事”皇室秘辛雖多,也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兒女情思,好比哪個癡情的皇子。
“趣事?你想聽什麼”有這功夫她不是更願意去讀幾篇醫經,今日有這閑心。
“王爺冠禮很是盛大,不如講講”
蕭衍川嘴角含笑,這不是想聽趣事,是想讓本王知難而退“冠禮當日確實盛大,皇家禮儀繁雜,程序眾多,倒也算不上多有趣,你若想知道,本王倒是有一樁更盛大的儀典郡主可一定要參加,那才是本王心之所喜”抓起佳人的手新斟了茶置於手心。
慕寧心跳漏了半拍,燭光明滅間,笑得如此妖嬈的男子,一臉溫柔深情的說著一場盛大的儀典,能比秦王的冠禮更盛大的,也就隻有秦王的婚禮了,本是想用傳聞中冠禮的插曲讓他先行回府的,沒想到又被言語擾了心神,也是不甘示弱道“承蒙王爺相邀,定如期而至”
“好,本王心之念之,郡主可要盡快滿足本王的心願”蕭衍川低笑著飲盡杯中茶,輕撫衣袖,風度翩翩的站起“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來叨擾郡主”。
銀霜目送著幾個起落沒有蹤跡的人,收拾了桌案,欲言又止,見慕寧一直不曾開口詢問,到底沒忍住“小姐,大長公主對您的終身大事必是有打算的,秦王雖好,可”
“銀霜,有些事情,不爭取一下怎麼知道不行呢”不執著,不囿於外物,卻還是做不到聽任安排,去別人的棋盤上掙紮著自己的半生命運,既是棋盤,就不隻是執棋者之間的博弈,籌碼越大的棋子自然有左右棋局的機會。
“小姐的謀算銀霜不懂,但銀霜定會保護好小姐”小姐這麼好,善良、漂亮,會醫術又聰明,這麼好的小姐值當這世間最好的人,秦王既得小姐青眼,小姐的安危便由我來守護。
“好,還好有我們銀霜在”銀霜的性子自來是這樣,慕寧笑著道“把這些畫像收了吧”當年遇見銀霜之時便是在那麼多的孩子裏她的眼神堅毅清澈,在惡劣的環境裏也不曾有怨念,在舅父的安排下學了一身的功夫,一晃便是這麼些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