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往前一步，伸手似乎想去觸碰或者是攙扶。
隻是指尖剛要碰上殷羨煊的肩膀時，本來閉目養神的人忽的睜開眼睛。
“到了？”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厲光，在看清麵前之人時又消失在那慵懶的眸中。
他坐直身軀，不去看那雙帶著醉意的眼眸，絲毫看不出人已經醉了。
“是，陛下醉了，臣妾扶著您。”皇後動作一頓，接著伸手。
殷羨煊卻徑直起身，錯開了她的手，“不必，皇後也累了，這些事讓宮人來做即可。”
他走出禦駕，在一旁的梁盛忙跟上去，隨時準備攙扶。
旁人看著殷羨煊清醒，說話清楚，腳下平穩，實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已經醉了。
皇後看著高大的身影踏入坤儀宮，手還保持著伸出的姿勢，臉上表情很是平淡，帶著一絲絕望和幾分的破會沉重的決絕。
“娘娘，陛下已經進去了。”見皇後一直沒有動作，王嬤嬤小心翼翼道。
“都準備好了嗎？”皇後收回手，臉上像戴了一個厚厚麵具，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此時全然沒有往日的和善端莊，隻叫人覺得如傀儡人般冰冷。
“娘娘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王嬤嬤左右看了看，俏聲在皇後耳邊道。
皇後淡淡點頭，慢慢踏入坤儀宮。
彼時殷羨煊正在內殿喝茶，眉心微蹙，似乎不太舒服。
她遠遠瞧見，便叫底下的人將早就準備好醒酒湯端上來。
“陛下，喝一點醒酒湯會好一點。”皇後舉著醒酒湯遞到殷羨煊嘴邊。
她緊盯著殷羨煊，在心裏告訴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給自己機會。
“還是皇後心細。”殷羨煊說著心細，卻並未張嘴，手直接拿過瓷碗。
喝了幾口，他想起什麼，又補了幾句。“朕今兒有些醉了，去偏殿休息即可，莫吵著皇後休息。”
他語氣冷淡隨意，卻不知用這般如同陌生人的語氣說出的話，字字都紮在皇後心上。
“是，臣妾這就叫人下去安排。”皇後打磨圓潤的指甲直接嵌入掌心，這才維持住臉上的笑來，將醒酒湯遞給身後的宮人。
同時給王嬤嬤使了眼色。
不消片刻，也就一碗醒酒湯的時間，便有宮人回稟準備妥當。
“陛下應是累了，嬪妾扶您去休息。”皇後走到殷羨煊身邊，似乎對方才之事毫無芥蒂，語氣溫柔低語。
殷羨煊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
梁盛在身後緊緊跟著，他不敢上前打擾，卻也不敢當真將陛下交給皇後。
一直到偏殿，梁盛本想跟入殿內，卻被皇後警告的眼神阻止。
殿內空無一人，皇後小心將殷羨煊放在床榻上。
她並未急著離開，而是伺候殷羨煊淨麵淨手後，又看了半晌直到殷羨煊的額頭開始發燙才緩緩起身。
“你知道該怎麼做。”她朝著陰暗的角落道。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昏暗的角落處走出一個苗條身影。待人完全暴露在燭火中，赫然是明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