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答應是保不住了,留一條命已經是幸事,不過今後怕也隻有在冷宮度過。若是運氣好,一舉有孕,少不得她家主子為其周旋一番。
正是午夜時分,禦花園靜悄悄的。不過很快便響起一串零碎的腳步聲。
禦輦之上,殷羨煊斜靠閉眸,眉心緊蹙。分明是寒冷的冬夜,可他的額頭卻滾落下滾燙的汗珠。
“陛下,這兒離月華宮不遠,可要前去?”梁盛一邊觀察著殷羨煊的臉色,一邊試探道。
皇後是直接往陛下的禁忌上踩,他也不確定這次洛梓珺還能不能平息陛下的怒火。不過這個節骨眼,他也想不到其他人。
殷羨煊沒有出聲,梁盛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良久,頂上才傳出聲響。
“去月華宮。”
翌日,天光大亮。
月華宮內,洛梓珺迷蒙睜眼,玉白的手從被褥伸出,慵懶得伸了個懶腰。
不知是昨夜飲了酒,睡得格外的沉。
“主子醒了,奴婢伺候主子梳洗。”今苡掀開床幔,將洛梓珺扶起來。
她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嘴角掛著過分燦爛的笑。
不過歲旦卻是值得歡喜的日子,這幾日月華宮都活躍許多。
洛梓珺並未多想,扶著今苡的手下了床榻。
剛將一切準備妥當,就跟算好似的,殷羨煊便走了進來。
“陛下。”洛梓珺不算清醒的腦袋這下是徹底醒了。
她軟軟笑著朝殷羨煊走去,卻被對上反拉住了手,一路帶到桌前。
“昨夜飲了不少酒,身子可有不適?”即便是坐下,兩人的手也沒放開。
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刻意的。
若是被朝堂那些老臣見了,那彈劾的折子又該像雪花一樣往乾安宮飄了。
“嬪妾並無不適,還要多虧陛下思路周全給嬪妾賜了醒酒湯。”洛梓珺卻不管這些,感覺到手被包裹的溫暖,又往那寬大的掌心鑽了鑽。
她乖巧討好地望著殷羨煊,月牙樣的眸子倒映著對方嗲這無奈縱容的臉龐。卻在這時,她的腦海閃過另一幅畫麵。
麵前妖冶惑人的臉全無此刻的平靜遊刃,反而掩藏著忍耐,似乎到了極限,竟隱隱帶著幾分猙獰。
昏暗的殿內,他坐在床榻邊低眸看著她。狹長深邃的眼眸閃著野獸的光芒,似乎是一隻饑餓的野獸,正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隻是野獸到底克製了本性,沒能舍得將近在眼前的脆弱獵物吞吃入腹。
“陛下,昨兒嬪妾夢到您。因思念嬪妾,半夜偷偷潛入嬪妾宮中。”洛梓珺沒規矩地傾身靠過去,兩人肩膀抵著肩膀。
她似乎想看看殷羨煊聽見這樣指鹿為馬的話的反應,尤嫌火上澆油不夠,還伸長了脖子去看他的眼睛。
可惜她想象中的惱羞成怒並未出現,殷羨煊隻涼涼看了她一眼,“姣姣這嘴倒是越發伶牙俐齒了。”
如今還敢打趣他了。